恰在此时,“嗖”一声尖啸划破死寂,一只翼展超两人合抱的巨型蝙蝠,裹挟着浓烈腐臭,仿若暗夜恶鬼,贴着他俩头皮低空疾掠而过。姜渊、姜泽哪见过这阵仗,惊呼一声,下意识丢掉所有矜持,紧紧相拥。
姜渊牙关打颤,哆哆嗦嗦怼向姜泽:“你、你刚不还嘴硬,这会儿咋怂成这样!大话都被蝙蝠扇没了。”
姜泽面如白纸,嘴唇抖得厉害,结结巴巴回:“这……这谁能料到冒出这么个大家伙!”
踏入这甬道深处,阴寒之气愈发浓稠,仿若实质化的冰雾,丝丝缕缕往人骨缝里钻。脚下的地面,起初只是微微湿润,此刻却像是被邪祟施了咒法,愈发泥泞不堪,每一抬脚都似要被那软烂的黑泥拽入地底。姜渊和姜泽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前行,双腿仿若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得使出浑身解数。
姜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嗓音因疲惫而沙哑:“我走不动了,这鬼地方,到底还有多远才是个头啊?四下黑漆漆一片,莫不是永无尽头的黄泉路,要把咱困死在此处。”说着,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在泥沼里。
姜泽见状,快走两步,伸手稳稳扶住他,言辞恳切地鼓励道:“再坚持坚持!常言道,苦尽甘来,绝境之后必有生机,说不定往前再挪几步,就能瞧见出口那亮眼的天光了。咱可不能在这儿功亏一篑。”
话音刚落,静谧如死水的甬道里,骤然响起一阵隐隐约约的滴水声。“滴答、滴答……”那声音空灵幽远,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谲,仿若暗夜中隐匿鬼魂的低泣,在这空荡荡的甬道肆意回荡。
姜渊身子一僵,脸色煞白,紧张兮兮地低语:“这声音听得我心里直发毛,好似有双看不见的眼,借着这水声盯紧了咱,邪性得很呐。”
姜泽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别怕,兴许只是寻常的滴水,被这阴森地儿衬得怪异罢了。咱稳住,别自乱阵脚。”嘴上虽说得硬气,可手心早已沁出冷汗。
阴森甬道内,死寂仿若稠厚的墨汁,将二人周身裹了个严实。姜泽与姜渊衣衫褴褛,碎布片耷拉着,沾满黑泥与青苔,恰似刚从泥沼恶战脱身;手中火把残焰摇曳,苟延残喘,随时会被黑暗一口吞没。
险象环生,可二人骨子里那股倔强劲儿,恰似燎原烈火,烧得正旺。姜泽浓眉一拧,抬手粗粝地抹净脸上泥污,掌心“啪”地重拍姜渊肩头,声若洪钟:“兄弟,站直咯!莫要怂,有我陪你,天塌下来咱一并扛!”姜渊眼眶泛红,牙关紧咬,重重点头。
他俩握紧兵刃,好似握住救命稻草,拖着灌铅般沉重的腿,再度朝幽谧深处蹒跚而去。前路混沌如谜,祸福难料,唯有眼底那星希望火种,灼灼闪耀,一心要戳破这甬道的神秘,寻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