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去吧。”
春蝉二人如释重负般,连忙起身,互相搀扶着跑向翊坤宫。
进忠留在原地看向自己的掌心,接着长指一划死死握拳。
大阿哥……皇子……
三日后,正在步兵衙门带路政的进忠,突然听到手下来报。
皇上派大阿哥永璜来步兵衙门历练。
进忠知道,虽然弘历本意的确是让自己这个儿子学一些本领。
但再怎么说永璜也是一个皇子,他来到这步兵衙门,便是空降了一位最高长官。
一进门,永璜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满面笑意拱手向进忠施礼。
“苏大人,皇阿玛让我跟着您学习,从今日起,您便是我的老师。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进忠站起身,仿佛当日在宫里的太监与他真是两人一般,热情上前扶住永璜。
“这可使不得,您是皇子,微臣是臣子,要拜也是微臣拜您。
只是不知皇上派大阿哥此次前来,是要学些什么呢?”
永璜爽朗一笑,“不是皇阿玛派我前来的。
是我主动要求来到步兵衙门的。”
进忠闻言一挑眉做恍然大悟状,“啊……原来是这样,如此甚好。”
接着,唤人前来,“来人,赶紧带大阿哥去寻一个单独办公的房间。”
待永璜跟人去挑选房间后,路政来到进忠身边轻轻说道:
“师父,这大阿哥恐怕来者不善呢。”
谁料进忠却压根就不甚在意。
“这大阿哥来这,未必不是好事。
你既已踏入这官场,想要搞权谋,以下克上,那么为师便教你一句话。
——因果不解惑,对错不可说。”
看着路政疑惑不解的样子,进忠微微勾起唇角。
“永璜此人看似单纯热情,实则心机深沉。
骨子里的自卑,让他不得不强撑着自己那股傲气。
又因为身份高贵,不屑于观察人心,目光狭窄,只顾眼前之利。
在这种人手下做事,既难也简单。
既然他是皇子,那一切便由他做主即可。
至于对错,可不是我们这一界小官能评判的。”
路政瞬间就明白了进忠话里的意思,“师父的意思是欲要其灭亡,必使其疯狂,对吗?”
“也不准确。”进忠神情淡漠,看向庭院里的天空。
“这高堂之上,犹如棋局,你我皆是棋子。
你所见所闻之事,皆是执棋之人想让你见、让你闻的。
正因为你是棋子,所以因果是否解惑,与你无关。
执棋人的对错,也不需你评论长短。
既然做不了这执棋人,便只能安分守己、蛰伏装傻,不闻窗外之事,一心做好本职。
不要在你弱小时,妄图猜测因果真相,去管一些你能力之外的麻烦。
只待有朝一日,你窥得一丝天机,抓住机会,翻身成为这执棋之人,才有权利执掌风云。
因而初接触权谋之人,只能牢记这句话。
——因果不解惑,对错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