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不悦大增,把持住没有发怒,“郭执事,此是沐王府小郡主,怎么会是鞑子的后人?”
“什么?”郭骓眼中一惊,那二百余天地会总部的精锐,同样变了面色。
郭骓急道:“有讯息传言,总舵主您并没有斩杀鳌拜,而是暗自投向满清鞑子,此次回总部,身边带着鳌拜的女儿,意在让我天地会归顺满清。”
“混账!再说一句,我袁啸劫亲手斩你。”袁啸劫怒发冲冠,杀意腾腾,刀刃当即出鞘。
无边杀意让那郭骓不禁策马击退数步,骇然望向袁啸劫,硬着头皮道:“还请总舵主答复。”
萧谙却怒火顿消,止住欲要出手的袁啸劫,似乎有些思索,那天地会众人见此,也不由陷入沉思。
李西来笑道:“老萧,你们福州分舵有多少人?”
众人见他开口,俱都讶然望来,此人年纪轻轻,幸好不是满人,但他怎能叫总舵主老萧?
左看右看,除了面容极为出众,其余平平无奇,就是一柔弱的少年罢了。
萧谙思绪被断,颇为无奈,只得回应道:“福州既是天地会总部,会中兄弟不下数千余。”
李西来道:“精干又有多少。”
萧谙道:“会中可称精干者,大约三五百余,俱是武艺精深的兄弟。”
听萧谙说众人武艺精深,天地会众人虽然困惑未解,但都面露悦色,能得总舵主一句夸奖,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然而这悦色维持一刻,就有反应灵敏者受李西来提点回过神来,问身旁人:“我等俱是精干?”
“没错,这二百余人,无一不是总部精锐。”那人肯定道,面上满是自豪神色,可那发问的人面色惨白。
萧谙惊道:“大半精干出城,只为问我这种可笑的问题?”
郭骓面一红:“总舵主神功盖世,寻常人怎能匹敌,在香主的建议下,故以”
说罢不敢多言,萧谙一身武功可以说天下无敌,如果真如香主所言,必然要擒住萧谙,但人家武功之高,十个郭骓也不是对手,不带这诸多精干,假使真的事实如此,翻起脸来,怎么打得过?
萧谙眉头一沉:“是哪位香主?”
郭骓老实答道:“西金堂李香主!”
“李九溪!”袁啸劫大怒,杀意再起。
李西来道:“袁兄,麻烦你收敛一些,现在不是乱发怒的时候。”袁啸劫瞧了眼萧谙,收敛怒容。
萧谙向李西来颔首致意,事情关节他几乎猜到八成,转向那一众天地会兄弟:“诸位兄弟,鳌拜是我亲手所杀,改日那颗人头就将送来,祭奠我天地会枉死之灵,小屏亦是沐王府郡主,丝毫作不得假。”
“总舵主骗我们?”“怎么可能?总舵主顶天立地,怎会欺骗我等。”“那是谁蒙骗?”一时间窃窃私语。
郭骓身躯一震,骇然道:“是李香李九溪的调虎离山之计?”
“速回!”萧谙不多言,带着沐剑屏钻进马车,李西来紧随其后,袁啸劫冷哼一声,复又驾驶马车。
郭骓面色一白,早听说天地会十堂中西金堂李香主与总舵主不和,但他万万想不到,李九溪会背叛天地会。
余下精锐也都知道其中关节,火急火燎策马而回,不宽的官道上登时尘土飞扬,马蹄声疾。
车内,萧谙皱眉思索,沐剑屏面上亦有些忧色,李西来道:“老萧,你罩不住场子啊。”
萧谙苦笑一声:“本来这次回来的打算,也是要除掉这李九溪,没想到他还先发制人。”
李西来问道:“你为何不早些除掉?”
萧谙苦涩消散许多,兴许是没把这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当初我身受重伤,天地会亦人心不稳,只能一步步慢慢谋划,能有如今多数人不向郑王府已是耗费心力颇多。”
萧谙一笑,天地会本附属于郑王府,当初他以重伤之躯,隐晦透露是郑王府欲置他于死地,随后让李力世慢慢传播,才有今日局面。
不然以这方世界忠义当头的天地会众人,很难接受太过极速的改变,贸然让他们对以往的本家反目,很可能是萧谙成为孤家寡人。
这种情况下,等局势朝他所希望的方面转变时,再来收拾那李九溪不迟。
李西来道:“李九溪何许人也?”
萧谙道:“天地会中分为十堂,现今八堂都已经掌控在手,他日一声呼喝,必能随我消除郑王府的威胁,但那西金堂李九溪,忠于郑王府,油盐不进。”
李西来点点头:“还有一堂呢?”
萧谙眼中冷色一闪,道:“黄土堂姚必达,与那李九溪有些姻亲关系,一直摇摆不定,待此次过后,我第一个撤了他这颗墙头草。”
明哲保身许是正道,但最可恨的就是墙头草,做不到明哲保身,亦做不到坚定之心。
如果那黄土香主姚必达遵从明哲保身之道,萧谙多半不会动他,如果他立心要和萧谙为敌,自然是杀之而后快,可偏偏是颗墙头草,或许换做仁慈之人,对墙头草多半不管不顾,可惜在萧谙这里,墙头草和为敌没有区别。
李西来不语,沐剑屏道:“萧哥哥,那些人要是占据了城池,我们恐怕攻不下。”
萧谙面色微变,福州是天地会总部,自然是大城,大城城墙高坚,莫说他们这数百人,纵然是万人攻城,恐怕也只能铩羽而归,如今李九溪引走总部偌多精干,也许和沐剑屏口中所说一般,他已经占据了福州,好整以暇等着萧谙,那时兵临城下,他又能有何作为?
况且萧谙倏地大惊。他想到一个后果,几乎置天地会于死地的后果,如若那般,皇霸之路犹如笑谈,他连第一个槛都迈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