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寰抗旨,却没几个人敢动他。
因为他的底气来自于他的父亲,更是来源于他自己。
在这个年纪,其他公子哥还在玩乐,袁寰却早已靠着自己的能力,征服了一片山河,成为了世袭罔替下,最为完美的王位继任者。
他是翱翔于苍穹的鹰,不是困在金笼的雀。
皇室妄想用婚约来束缚住他的羽翼,真是痴人说梦。
江席玉都不知道太后那党是怎么想的,现在把这个难题抛给他。
骂也骂不得,罚也罚不得。
江席玉干脆装弱:“此事乃母后提议,朕,朕需同母后商议……”
在袁寰的目光望过来时,江席玉捂着唇低低咳嗽起来,一副快要病死的样。
那声音与方才冷斥他放肆的语气截然不同,柔弱不堪的,仿若细雨垂落,急促断续。
咳得背脊微弯,青丝颤乱,像是怎么也止不住。
大监边为他轻拍着背,边朝殿外喊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江席玉本来只是想装一下,没想到这个举动牵动了心肺,顿时真的令他难受了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按在了御桌上,想要抓住什么缓解。
骤然抓住了旁边的奏章,纸张随即泛起褶皱。
那只手骨节因用力泛着薄红,青筋带起微显,恍若白纸上的墨画,线条无端旖旎。
袁寰皱了皱眉,没想到他身体这么弱。
少顷,他几步上前,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瓶,指腹捏着一粒红色的药,递到江席玉面前。
大监以为他要光明正大的给皇帝喂毒,又惊又怕道:“世子,你要对陛下做什么?”
袁寰对江席玉道:“这药能让人好受点。”
江席玉抬头瞥了眼,睫毛轻颤泛着湿意。
他真的快咳死了,迟疑片刻,果断伸出手。
大监制止道:“陛下,不可。”
江席玉没管,伸出手却离药差了些距离,结果不小心摸到了袁寰冰冷的护腕,然后是苍劲有力的手。
袁寰凝眸,眼底掠过一瞬的凉意。
要不是小皇帝咳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定是要扯掉那只手。
袁寰没了耐心,动了动手腕将药抵到了他的唇边。
江席玉顺势将药含了进去,唇却不小心触碰到了袁寰的指腹。
袁寰的指腹并不柔软,相反有些粗粝,那是经年行军打仗的手。
触感不过一瞬又离去。
袁寰收回了手,神色漠然的犹如给药的不是他。
止住咳嗽后,江席玉有些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大监关切问着他有没有事。
江席玉摇了摇头,脸上浮了些血色,看起来好了些。
这时,御医刚好赶到。
细细给他把了脉,确定没事后,袁寰才说:“那陛下便和太后好好商议,臣告退。”
话落,转身就走。
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江席玉才敛眸,舌尖缓慢的捋过齿间,似是笑了。
走出寝殿,袁寰问了手帕擦手。
昭白上前问:“世子,您为何要给陛下用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会给您带来麻烦。”
袁寰将帕子扔回他身上,低声道:“御医看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没什么感情的继续道:“况且,那小皇帝的身体,早就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