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里的手段向来腌臜,有人既想要兵权,又想要小皇帝的命。
昭白道:“如果真是有人要对陛下动手,那此时世子入京,怕是难以脱身。”
现在想起来,这个赐婚的圣旨,也来得很不是时候。
如若陛下驾崩,那背后之人就更不会轻易的放走世子。
袁寰摩挲了下指腹,无所谓道:“这京城困不住我。”
想把他困在京城里的人,无非是忌惮北原,怕夺权后他们趁乱而起。
“那,那位还能活多久啊?”勒元粗人一个,想起刚刚在殿外不小心瞥见的天颜,忍不住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可惜了,看着还挺……结果却是个短命的主。”
他们常年混迹军中,见惯了北原的儿郎,那个个都是高大威猛的汉子,哪里见过陛下这种美如冠玉的少年郎。
远远看着太干净了,完全不像传闻中的那般荒淫形象。
袁寰微抿薄唇,冷眸扫过他。
勒元当即不再言语。
翌日,江席玉便去了凤栖宫,同太后商议了袁寰拒婚的事。
太后端坐在贵妃椅上,听闻袁寰拒婚,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只是关怀道:“听闻陛下昨日召了御医,身子可还好?”
江席玉抵唇咳了声,对太后说:“是儿子无用,这具身体……咳咳……”
话还未说完,就咳嗽得仿佛喘不上气了。
大监连忙上前为他舒缓着背,含了泪光替他回道:“回禀太后,陛下风寒未好,太医让陛下多多静养,可陛下却觉得事情耽误不得,撑着病体也要来……”
太后轻轻用帕子掩了掩口鼻,柔和道:“陛下有心了,眼下养好身子要紧,至于其他事,待哀家与丞相商定后,再行定夺。 ”
江席玉这才借着大监的力道起身,说:“劳烦母后了。”
太后“嗯”了声。
待到皇帝被人搀扶着离开,太后才命殿中的婢女悉数退下。
花青大监上前扶住她。
太后看了眼指上鲜红的蔻丹,说:“这孩子自幼体弱,当初雅妃生他们兄妹俩的时候,便是早产,加之这几年他愈发荒唐行事,日日沉迷酒色,如今再怎么养,也养不出一副好的身子来。”
“若是没有一副健朗的身子,这大凉偌大的江山,他如何扛得住啊。”太后走了两步,有些叹气:“总归是要他去扛的,哀家又能管到何时呢。”
“现下大权旁落,北原都快要改姓袁了,哀家着实忧虑。”
花青弓身道:“太后无须多虑,这门婚事无论成与不成,都在您的掌控中。”
“但愿如此。”太后凤眸微眯,又道:“过些时日,宣荣华进宫一趟。”
“是。”
……
江席玉从凤栖宫出来后,坐在轿辇中刚喘息了没多久。
回宣政殿的一路,就撞见了许多前来偶遇的莺莺燕燕。
后宫无主,佳丽三千。
妃子们都期盼着自己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加之太后多次暗示,她们也明白了坐上凤位的前提条件,就是为陛下怀上皇嗣。
于是趁着陛下今日从太后宫中出来,一个个的就在宫道上使尽浑身解数。
乱花迷人眼,江席玉支着下巴,看得眉眼都生了倦意。
等罚了两个美人后,这条回宣政殿的路,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席玉刚到宣政殿门口,就有内侍上前通报:“陛下,丞相来了。”
想来是为了荣华绑了谢臣遥的事情,江席玉揉了揉眉心,边走进去边思索着该如何对丞相解释。
“参见陛下。”穿着紫袍行礼的中年男人便是谢臣遥的父亲,谢丞。也是大凉文人最为敬仰的官员。
“丞相快快请起”江席玉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令谢丞有些受宠若惊。
他看见江席玉苍白的面容后,不禁担忧的问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