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倒也真的希望,小皇帝的病能被治好。
这样一来,君臣不会离心,大凉也能看见未来。
等快要走进陛下所在的院子,护卫上前将他拦住了。
守在外边的大监认出了他,叫护卫退下后,引着他走到门前。
大夫正在里面为陛下用针,除了丞相以外,旁人不能进去。
谢臣遥也明白,也只是静静站在门前。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房中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丞相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有些意外,旋即传大监进去伺候。
谢臣遥也鬼使神差的跟在自己父亲身后,走了进去。
榻上,陛下的衣襟有些松松垮垮的,微微露出了锁骨以及胸膛处小如玉的肌肤,宽大的衣袖被撩起,大夫正为他取着手臂上的针。
谢臣遥不禁想到了大夫刚才在大堂说的话。
所以,陛下那副用美人面养出来的身体,当真是……
谢臣遥的呼吸陡然一窒,喉结微动像是突然震醒了他,谢臣遥猛地垂下眼不敢再看,心却跳得快极了。
他有些承受不住,然后转身离开。
江席玉听见动静分去余光,散漫的神情动了动,却也只看到了他清俊的背影。
结束完第一次治疗后,江席玉满身大汗。
谢丞问:“陛下可要沐浴?”
“不了。”江席玉摇了摇头,道:“朕还要去公主府一趟。”
谢丞原本担心他的身体,劝他留下来休息片刻。
但瞧见天色也快不早了,就不再多留。
江席玉出门时,身上的热气被风吹冷了。
他不禁拢了拢大氅,将下巴往毛领里缩了缩。
马车远去,谢臣遥从大门后出来,半晌,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走进府内。
江席玉去了趟公主府,才辗转回到宫里,下了马车后并没有选择坐轿辇。
他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些,就想自己走走。
内侍掌着宫灯走在前面,后面还远远跟着抬着轿辇的。
大监看出了他的愉悦,心下也不禁高兴起来,搀扶着他问:“陛下觉得如何?”
江席玉笑了笑,只道扶他去城楼上看看。
大监心下明了,恭敬的扶着他缓慢朝着城楼处走去。
皇宫里的夜晚,琉璃盏盏,灯如萤火。
袁寰站在城楼下随意的动了动筋骨。
他恢复力极强,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可勒元还是忍不住担忧:“世子,要不你还是再躺躺吧,巡宫这事,让属下来就好。”
袁寰摸了摸腰间的刀,懒得回他。
目光扫向城楼时,倏地停顿下来,眯眸问:“何人在城楼上?”
勒元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城楼上宫灯明亮。
他说:“不清楚,这大晚上的,谁兴师动众跑这上面。”
这个时候,宫中那些贵人应该都要准备就寝了。
袁寰端详片刻,朝着城楼的方向走去。
距离近了后,他看清楚了城楼上站着的人,是小皇帝。
一月不见,小皇帝的气色好了不少。
长发高束被风拂起,身上穿着简单却又不失华贵。
内侍将宫灯停在他身侧,那些光衬得他面容无端清冷。
他显然也看到了城楼下的人,视线对上的瞬间,袁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因为他看见小皇帝,对他似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