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您在此垂钓了多久了,木桶内怎么一条鱼也没钓到?”
永安王目光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声音温和道:“你又是哪儿来的小姐?即是不认识的人,也敢随意过来搭话。”
是她鲁莽了。
询问他人姓名之前,理应先自报家门才是。
“我……”
若她脱口说出她是太子妃,这个称谓,肯定能得到他人的尊贵,或是刮目相看。
太子妃这个称谓对她而言,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有效期。
她不想让自己冠上这个头衔,来赢得他人对自己的注意。
转而说道:“我是沈将军之女,沈清澜。”
专心钓鱼的人,他一动不动的姿势,仿佛是一尊雕像,只有他身上披着的这件狐裘,和如瀑墨发的发梢,似在微风中灵动着。
他背对着众人,没人能注意得到,他脸上的神情,在听到‘沈将军’时,有闪过一丝异样。
只听他淡淡道:“是已故的沈御烽将军?”
“嗯。”
沈清澜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真心说道:“我看公子面相,就不像是坏人,再者,此处可是寿安宫的园子,谁敢在太后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行凶。”
听了这话,专心钓鱼的好看男子嘴角浅浅一笑,倒是与过去那些围攻他的世家小姐不同。
“安公子。”
永安王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据我所知,沈将军之女嫁给了太子,你——”
他想说,她倒是没有摆太子妃的架子。
“不过一个称号。我……”
“噗通——”
一条小鱼跃出水面,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泛起一圈圈涟漪。
随之,拿在他手中的细长鱼竿的另一头,像是被水里的东西,拉扯了一下浮在水面上晃了晃。
“有鱼!”
沈清澜激动地指着清澈的水面,就差要蹦起来了。
永安王也在这时,将长长的鱼竿提起,一条还没手掌大的锦鲤,被钩子勾住,尾巴在空中一摇一摇的。
很快它便被人从钩上取下,放入了木桶。
“它的尾巴可真好看,”沈清澜在水桶边半蹲着,近距离观看水里自由自在游着的锦鲤。
看了一会儿,脸上原本的笑容突然又消失了。
忽然觉得一条鱼在桶里游,就像她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宫里。
婢女见她脸上突然没了笑意,忙问:“太子妃,您怎么了?”
“一条鱼多孤单啊,若是能再钓到一条与它做个伴,再好不过。”
“太子妃这是要本公子在此,再冻上一个时辰?”
“啊?”
沈清澜没想到他会回她的话,更没想到回的是这样一句,随即冲着他的背影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两只会更好。所以……”
她盯了桶里的锦鲤几秒又道:“你已经在此垂钓了一个时辰?”
“不像吗?”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清澜怎么觉着,他的话里有话。
但与羡临渊说话的语气相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今日,本就是来园子里打发时间的。
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也不错。
于是,她对着桶里的锦鲤说道:“你既是锦鲤,向你许愿,让这个公子不用坐那么久,便再钓上来一条锦鲤,与你做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