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安微微一笑。
说来,他这位侄子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处在那样的环境里被磋磨了十多年,也不知他的心性如今变得如何。
但今日,见到他的太子妃是这般性情,倒也有些意外。
“你是来参加家宴的?”
今日是太后六十八的寿辰,不是整十的大寿辰,说是家宴原也没错。
但……
她及她身边的一众婢女们,两手空空,实在不像是来参加寿宴的。
倒真像是出席家宴的样子。
“嗯。”
沈清澜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月白绣花大氅,“原是想能在园子里等到太子前来,同太子一起进去,怕是等不到了。”
“知道时辰不早,还不速速离去。”
寿安宫里各宫的皇子、公主、娘娘们都到齐了,她一个新进门的太子妃,还有闲情逸致在外观人钓鱼。
身后的婢女巧儿觉得这位公子说得对,提醒道:“太子妃,时辰不早了,想必太子一时还来不了,不如太子妃先行进去?”
“那便不等了。”
说着,沈清澜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被训话的准备。
她对着永安王的背影,道了声:“今日体验了一把,观钓鱼的乐趣,多有打扰,告辞。”
没有得到回应。
沈清澜转身欲走。
“等等。”
原本坐着的人这时起身,绕到一旁的桌子边,将石桌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拾起,来到沈清澜身前,说道:“送你了。”
突然收到仅一面之缘分的人送的礼物,沈清澜不免有些迷糊。
只见,站在她跟前长得极为好看的人,对着地上的水桶扬了扬下巴,道:
“本来是要送人的,但现在觉得这个礼物也就这样,就当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就在沈清澜不大明白永安王所言之意为何时,湖心亭的一座石拱桥上方,站着一个身披玄色大氅的人。
他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亭子里的两人,悠悠道:“有说有笑,似乎聊得很不错。”
这个见面只会怼他的人,此刻正脸上笑意盈盈地,接了别人手中的什么东西。
蔡添祥看了看身旁的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太子殿下,亭子里与太子妃一起的人,正是昨天回来的永安王。”
永安王?
羡临渊负手而立,微微侧身,一双怒目收敛了几分,“可是太后已故妹妹的儿子?”
“正是。”
沈清澜接过盒子,笑道:“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太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白白拿了去。”
“太子妃你要等的人来了,再不走,只怕会连累到我。”
沈清澜侧头望去,对着石拱桥上的人轻哼一声,又回过身来,对着眼前人欠了欠身后走开。
她加快了脚步,引得身后的一众婢女们也加快了步伐。
羡临渊与亭子里的永安王互看一眼,二人都点了点头,算是隔空打了招呼。
蔡添祥看着已经走远的沈清澜道:“殿下,想必是太子妃人好相处,这才得了永安王的赏。”
羡临渊:“……”
不多时,沈清澜孤身一人入了寿安宫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