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婉茹一改方才狗皮膏药的神态,从太后身边的软榻上起身,屈膝跪下,一副等待领罚的模样。
心疼得太后连忙张开双手,弯下身就要去扶她起来,满嘴:“哎哟,我的乖孙,外祖母的心肝肉诶!外祖母又没怪你。”
太后育有一儿一女,分别是宣仪公主和轩崇帝。
年少时,陪着先帝搞事业,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付出甚少。
便将对儿女欠缺的爱,都投入到了小辈的身上。
宣仪公主生下婉茹时,遭了不少罪,襁褓里的孩儿生了病,太后命人将孩子接到宫里,这一接便没舍得,再将人送回去公主府。
可以说,婉茹如今骄纵的性子,多半是自小没受过什么管束才导致。
婉茹也是那日去东宫,被萧璟拉回公主府才知,羡临渊大婚当晚遇刺一事,重伤昏迷数日,是太子妃日夜照顾。
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让太子妃难堪,便是让东宫难堪。
而东宫是谁?
是她的太子哥哥!
羡临渊当年大堰国选定的质子,刚开始并不是她的太子哥哥,后来又突然变了。
谁知道,皇后有没有在背后出一份力。
那时,她虽然小,可不代表她听不懂大人们的话。
如今,她的太子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许别人再这么欺负。
皇后也不行!
婉茹吸了吸鼻子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婉茹与外祖母多年未见,恰逢外祖母寿宴,竟是两手空空前来,婉茹辜负外祖母多年教导,还请外祖母责罚!”
闻言,太后她老人家的脸都青了。
“不过是一个小寿辰,又没张贴挂红的,什么礼不礼的,哀家这活一天少一天的,左右不过一些物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搞这些嘘礼作甚?!”
太后神色凌厉,眸中闪现出对皇后浓浓的不满。
不过,太后这眼神收放自如,在看向身边的婉茹时,脸上的神情又显得宽和了不少。
“婉儿,坐到外祖母身边来。”
婉茹走过去,说道:“外祖母,您也别动怒,说不定太子妃与太子哥哥为您准备的生辰礼,在太子哥哥身上也说不定!”
太后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好,外祖母等着你的太子哥哥前来献礼。”
皇后无辜撞到了太后的‘枪口’上,惹了太后不快,立即起身,对着太后福了福身。
“母后误会臣妾了,妾身只是想提点下太子妃,下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莫要失了礼数。”
“郡主自小长在太后身边,此次太后寿辰,宫中谁人不知,郡主可是马不停蹄赶回?”
“郡主,能有这份心,可比什么礼都来得贵重!”
这话倒是说得中听。
婉茹却是气得一屁股坐回太后身边。
梅贵妃与皇后一左一右坐在,距离上位最近的位置。
梅贵妃道:“如此说来,都是臣妾的不是,没能管教好我儿的太子妃。”
这话好似在说:皇后,太子妃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婉茹竟会帮她说话,虽说最后也没怎么帮上,但沈清澜心里还是感动的。
今日之事,不免让沈清澜觉得是,婢女故意将话只传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