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便抓住了事件的核心点。
苏廷贵气得胸脯起伏,狠狠地瞪着她。
“其实,不过是一些紫晶葡萄而已。能送给婢女小厮们吃,给祖母一些吃,也无所谓。”
“可惜……”她语气一顿道:“我并不愿意送去怡祥院。”
“为何?”苏廷贵冷脸,质问。
苏蔓蔓被气笑了,“祖母买回来的紫晶葡萄,从未想过分给我娘,哪怕是一颗也不曾。”
“大乾国,乃礼仪之邦,讲究尊老爱幼。”
苏蔓蔓语调很缓慢,落字却声声入耳,“老者,爱幼,方才有资格要求幼者尊老。”
“既如此,我娘一直处于被冷落,被忽视的地位,为何我要将那些忽视轻视甚至是蔑视她的人,捧在手心上,以礼相待。”
“爹,你们想吃紫晶葡萄,你们自己去买。”
“我娘从未从你们那里得到任何东西,那么我们霓裳院中的东西,你们也莫要肖想。”
“至于你在意我挥霍娘的嫁妆?”
“还请爹放心,娘的嫁妆,我会一分不少地交到她的手中。”
“我现在所花费的每一个铜板,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不要质疑我。”
她扬起唇角,“我能养活自己,也能养活娘,更能养活我的手下人。”
“不要眼红,他们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
“那都是因为他们的姑娘,会赚银子。”
苏蔓蔓一阵反击,怼地苏廷贵无话可说。
落他身后的柳姨娘,听到此话,冷笑一声,拉长声调道:“赚银子?大姑娘说出此话,不怕人笑话?”
“老爷,大姑娘自小生病,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又在江阳荒废了六年,她无一技傍身,凭什么赚银子?”
柳姨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蔓蔓,冷嘲热讽道:“若是大姑娘有什么,恐怕仅有这一副好皮囊了。”
“咱们苏府可是要脸面的人,大姑娘莫要在外面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老夫人老爷的脸面往哪里放?”
“我们苏府还有娇娇待嫁,你莫要因你一人,害了苏府全家人的名声!”
这个死婆娘,到处拉是非,还有脸说她毁全家人的名声。
真是死不要脸的东西。
苏蔓蔓没有气恼,唇角衔笑,冷冷道:“爹,昨日曹大人将浣月国余下细作尽数抓获,人全部送入大理寺监牢了。”
她的眼神落到苏廷贵受伤的那条腿上,“爹,听闻你上山摔倒,全因倒在路中心的一棵百年老树?”
“听说,令人伐树之人,名唤王二,他也被抓了。”
“爹爹,难道不想去见一见他,问一问,他到底为何要伐树,害得你差一点断一条腿?”
苏蔓蔓此话一说,柳姨娘的脸霎时白了,刚刚的那一股子嚣张气焰,一下子熄灭了。
“这个王二,是个窑工,祖母房间中的那个假青瓷瓶,便是十年前,柳姨娘授意,他亲手烧制亲自送上苏府的。”
“还有我娘所用的毒碗,可能也出自他之手?”
“爹爹,此人为何频繁出现在咱们苏府,与苏府中各种事件联系在一起?”
“爹爹,为何不亲自去见见他,问个清楚?”
苏蔓蔓瞥一眼柳姨娘,笑着道:“毕竟,若是曹大人查出此人与我们府中谁有牵连,那苏府不但名声受损,恐怕爹,你的仕途都要受到影响了?”
“你胡说!”柳姨娘吓地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