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芮说话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熙然听了也还算平静，倒是蜂鸟十分惊讶，面露诧异：“这么快？你们找对人没啊，不是说都三年毫无音讯了吗，怎么才一天就找到了？”

熙然看着山芮，浅笑道：“人应当是没错，不过依我看，他多半是故意被找到的吧，否则哪会这么容易。”

听了这话山芮很是不服气，但又无可辩驳，因为对方确实是主动来联络的他们，总不能让他藏起来自己再找一遍，只好在面罩下委委屈屈瘪瘪嘴。

她这反应熙然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没猜错，忍着笑道：“你们也辛苦了，多亏你们及时散出消息。他是怎么说的？”

山芮微微抬头道：“他说知道您在找他，愿意今夜子时见一面，就在齐峪城郊一里开外的小山林里。”

蜂鸟脸上立刻展出喜色来，熙然眸中微光一闪，嘴角扬起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们晚些便按时赴约。”

看着暗卫离开的身影，蜂鸟止不住笑道：“她还挺不平的呢，知道咱们要找的这位是什么人么？”

熙然从方榻上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自然是不知道，否则她也会明白自己有多运气。”

其实得知一会要见到此人，熙然也暗自期待。她垂下手臂，拢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握成拳又悄悄松开。

这位老先生行踪成谜，很难一见，一进城她就以凤凰力为名，试着暗中给这位老先生递消息，终于成功联络，她自然高兴。而因着那件事，熙然从前也常常打听他的音讯，总没有一丝半点消息，今日终于有机会一见，她既是兴奋，又是不安。

既然夜中有约，两人也不打算睡了，叫店小二送来饭菜随意吃些，在房中稍作休息，换上黑衣软靴，刚过亥时就提剑出门。

自然不从客栈大门出去，两人在院墙上几个起落，由西面离开。路过廖慕青院子时，熙然还顺便感知了一下，他好像已经睡熟，毫无动静。

城里的夜巡对她二人来说毫无意义，几乎毫不停留一路畅通，轻易就到了城墙根下。

因齐峪城地处边境，向来看重防务，外城墙造的极厚极高，一般身手的人都无法攀上，就算是轻功极佳，这种高度下也难一口气飞身上去。

不过这在蜂鸟眼里却也不是什么问题，她手掌一翻，凝出几根一尺来长，婴儿手臂粗细的冰锥来，振臂一扬，那些冰锥便簌簌飞上城墙，牢牢钉入城墙内，每个间隔刚好十步，大概就是两人提一口气能跃上的距离。

踏着这些冰锥，两人轻轻松松就翻上城墙，日出之前冰锥就会融化消失，除了城墙上留下几个不起眼的洞之外，不会有任何痕迹。

她们到约定的地方时，刚好子时。几乎是同时，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咳。熙然凝神稍一感知，队蜂鸟点点头，朝林中沉声道：“前辈，我们按约来了。”

林子里一阵窸窸窣窣响过，闪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似步伐缓慢，却在轻轻一晃之间，就停在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