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力最强大的地方，并不是这个力量本身，也不是同时无限拥有各种自然力，而是不死不灭。”

“永生不死？”蜂鸟惊呼一声。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百里奕摇头，“每一世只会有一个凤凰血，因为凤凰血的继承只有一种方式，被称作‘槃涅’。即这一代的凤凰血死了，下一代就会立刻槃涅重生，以现永生。因而圣主就算后悔制造出了凤凰力，做不到也不忍心毁掉这件武器，因为凤凰血终究也是生生活人。”

这几乎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蜂鸟脸色更加苍白，袖中手臂都在微微颤抖：“那为什么，熙然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凤凰血，不知道自己有凤凰力？”

“凤凰力需要觉醒。”百里奕声音变得更轻，“凤凰血需要在一个人全部释放自然力的情况下，也就是处在‘湮灭’状态下，刺中他的心脏，凤凰力才会觉醒，并且夺取被刺中者的一种自然力，这也是凤凰血获得新自然力的方法。”

“秩盛。”蜂鸟意识到今晚发生了什么时，几乎快要站不稳，“他是故意的。”

“不错，他假意来拿书，却全力释放自然力，还耗尽体力和熙然肉搏，就是为了达到‘湮灭’状态，好让熙然的凤凰力觉醒。”百里奕眼白发红，扫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秩盛，声音越来越低，“我该早些察觉的，我总以为……我总是侥幸觉得……”

蜂鸟明白百里奕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若非今晚亲眼所见，她也不能相信有人会为了觉醒这样传说般的力量，而用这么惨烈的方式献祭自己。谁能想到他今晚来，竟然又如此惊人谋划。

而他此举的目的，还有背后的势力，这其中原因，蜂鸟更是想也不敢想。她低下身子拉住熙然毫无知觉的手，感觉她越来越冰凉的皮肤，说不出自己眼下的心情到底是愤怒还是震惊，到底是心疼还是担心。

她从没想过，自己生活的灵系，还存在这样可怕的存在，几乎颠覆了她对灵硕平衡的全部认知，也终于理解了管仑、统现还有秩盛，甚至还有更多的人为什么会背叛灵系，将刀刃对准曾经的战友，就是因为这强大到可怕的力量。

而她更痛心的事，将要承担这些背叛和颠覆的人，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是那个一直盼望着家人的熙然。她疼惜的看着昏迷的熙然，无法想象等她醒来，会等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从来都是孤血一人，唯一可以称作血亲的上一代凤凰血，就死在她出生的那一刻。

蜂鸟的拳越攥越紧，她看了眼院里被阵阵凉风卷起的落叶，目光重新落到百里奕身上，沉声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百里奕听到蜂鸟的问题，那苍凉悲切的眼神终于淡淡收回。他轻叹一声，想起那一天，也和今夜一样，漫天吹起啸日狂风，久久不停。不管是熙然还是自己，面对轮回宿命的这一天，终究也还是来了。

他伸手从已经检查完了的廖慕青手里接过熙然，抬头回答蜂鸟：“从我接任御龙卫统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