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娟与她的家人性格可不一样,从小开始就心善,看不得恃强凌弱,也见不得横行霸道,以前,对于父亲的一些做法她就很看不惯,只奈父亲一贯以来霸道惯了,她又是个女儿身,无可奈何。而后来,发现弟弟也同样生成这样的性格,心里直叫苦,须知,花无百日红,人无百年好啊!现在你还没落势,人家让着你点,说不定哪一天,比你更强势的人出来了,你要横,把你一脚就踩进地底里面去,到那时,曾经受过你欺凌的人都来个落井下石,你们家要想再起来,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听到父亲也这样说,李亚娟的心里一下就急了,不禁连脚都跺了起来:“爸,你怎么也这样说呢?难道说人家帮你就是道理,而人家不帮你就不是道理了?人与人之间难道不是平等的吗?”
“平等?”李土法看了看女儿,仍然是一脸傲慢的样子。“你真见过这世上有什么平等的吗?我不说别的,就说这村里的干部,为什么当了干部就会人人争着去捧?别人办不成的事,说不定你就能办成。别人有什么拿不动的东西,人家看一眼也就过去了,而如果是干部,人家一看到,搬不动,抬也要帮你抬回家去。例子太多,举不过来,但我必须告诉你,人与人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平等!”
听完父亲的话,李亚娟的心里好像是吞进了一万只苍蝇。自己做人霸道惯了也罢,怎么可以用这种谬论教育下一代?你这哪里是为后人好?你这是在毁灭下一代啊!
可是,她了解父亲的性格,这时候就是自己说上一万句也是白搭,心里一生气,转身就走了!
回到了家中,李亚娟的心里感觉非常的难受,原来打算回家来跟父母说的事再也不想出口了,甚至于没了在这个家呆的愿望。于是,便借口回去有事,在父亲与弟弟还没回来之前,跟母亲道别,就想回城。
正当她走到村口之时,猛想起,自己这一趟回来,只去了娘家,还没去过婆家呢!吴福的父亲自从退休后就带着他母亲回这里生活了,于是又改道往婆家走去。
可是,她还没走到婆家的门口,村里就已经炸开了锅。有高声大喊的,有哭声震天的,有议论纷纷的,有指手划脚吆喝别人的,杂七杂八,什么样的声音都掺杂在了一起。听到这样的声音,凭直觉,谁都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事了,而李亚娟,刚才出来时,弟弟正在追打小顺子,会不会……
她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来不及考虑更多,撒开腿就往声源点跑去。
此时,村中心已经聚集起很多的人,而人群的中心正是发出痛哭哀嚎的声源所在。而人群外,不时有人这么叫着:“去找,一定能找到他,他跑不掉的……”
“怎么可以这样呢?那水又不是他家的,他放得,别人就放不得?真是无法无天了……”
七七八八,说什么话的都有,就凭这些话,李亚娟也知道,弟弟已经惹事了,而且还是大事,不然的话这些村民也是能忍就忍,不会这样说自己家的人的,看来此时也是实在忍不住,要破釜沉舟了!
她不顾一切地挤进人群,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去时,里面的情景简直让她惊呆了!
只见小顺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她的母亲跪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哭的死去活来。
天呐!
李亚娟的心脏猛地一沉,禁不住暗暗叫苦,闹出了人命,这下,这个家真的要玩完了!
但是,善良的本能,没有让她赶紧回去帮忙家里的事,而是默默地来到小顺子母亲身边跪下,双手挽着老人家的胳膊,但嘴里只叫出一声“婶子”便再也无话,跟着小顺子的母亲一起,“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人已经用经销店的电话打了乡派出所的电话,不一会,派出所的民警便开着警车来到了现场。
当民警见到了小顺子的尸体后,便分一部分人与村里的干部一道,将小顺子的母亲与李亚娟死拉活扯地劝离了现场,然后在现场一周拉起了警戒线,等待县里的刑侦及技术人员前来处理。而另一部分人,则与村里的治保主任,民兵连长,以及一些青壮年村民一起,对犯罪嫌疑人李亚飞展开搜捕。
开始时,李亚飞打死了人,还跟没事似的。并气焰嚣张地冲当时看到的部分村民瞎喊:“我打死了他又能怎么样?我就在家里,看谁敢动我!”
是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现在李土法已经不当干部的,但余威犹在,上面的干部来了,敬他三分,村里的村民见了,让他三分,不管怎么说,在这小小的北坑村,他毕竟是一头老虎,到老虎身上去拔毛的事,能不干,就不干,拔一根毛没什么意义,要是被老虎咬一口,那是大大的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