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伟半靠在吧台上,那双鬼祟的眼睛从头到脚的来回欣赏着莫芸扭动的身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年轻姑娘的影子。乍一看,母女俩真的很像!听说她成绩斐然,听说她不再进那座房子,单伟觉得那个女孩简直是一个奇迹,真真正正的出淤泥而不染,在那样的环境之中还有本事为自己挣一个前程。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漂浮不定的,走过一场又一场的婚姻殿堂依旧潇洒得无拘无束。有时候会喝得烂醉直接在包厢里睡,有时候又完全消失大半年不曾踏足这里,让人误以为她已经从良,母女俩在这方面又完全不像。
单伟总是允许她喝酒不付钱,也从不干涉她和任何男人勾搭,但在危急的情况下他又会挺身而出护她周全。
成年的大人们还在寻欢作乐,为他们心里的那一点点可笑的情愫夜夜笙歌,孰不知她的孩子因为没有大人的羽翼早已遍体鳞伤,但遍体鳞伤依然不会妨碍到生命的成长,莫芸还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长得快刀枪不入了,她也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体不如当年可以随意折腾,虽然她知道。
她如往常一样喝得烂醉夜宿酒吧。
早上,莫芸头疼欲裂的从包厢里醒过来,到底还是散场了,狂欢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莫芸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醒了?”单伟打开门走了进来。
莫芸人靠沙发仰头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给你,喝杯水。”
莫芸没有接,她侧头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当要与他的眼神交汇时她又不自觉想要躲避,他的眼睛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小但早晨的这个时间还是能看到它是聚着光的,莫芸是不敢与他长时间对视的,不安的恐惧会在她的身体里蔓延,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状态总会让莫芸感觉到不真诚。
只是单伟这个男人曾和‘他’一起在酒吧里狂欢,后来与‘他’称兄道弟。都说酒肉朋友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但是这男人却始终不离不弃的认‘他’为兄弟,自从单伟盘下了酒吧,几乎从未对莫芸吝啬过,甚至关照得太过了,单伟可能是‘他’一生中最仗义的朋友,莫芸这样想着。
只是‘他’有如人间蒸发一般说消失便不再出现,不禁让莫芸怀疑‘他’是不是早已不在人世?反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若即若离般的在她的身边转悠,但又总是在一条线上游离,从未彼此交心的交谈过,此刻却又对她端茶送水,莫芸实在猜不透这个单伟。
单伟从容的将水杯放在桌上,把手缩了回来低着头用手指头在自己的大腿上弹钢琴般的来回点数。
“为什么?”莫芸先开口。
“什么为什么?”单伟在装糊涂。
“呵!为什么允许我赖账?还没有让我露宿街头?像我这样的人,你图什么呀?”莫芸也知道单伟对她根本没有肉体上的欲望。
“你女儿还好吗?”单伟一边点烟一边淡淡的说着。
“什么?你问我女儿?”这个问题太令人惊讶。
“不可以吗?‘他’的女儿,我不可以问一下吗?”严肃的眼睛直接与她对视
“呵~,你对朋友还真是够仗义的。”莫芸转过脸去。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他’。我只是想对亦寒表示一下关心。”单伟掐掉烟头。
“你关心有什么用?那‘他’呢?‘他’根本就不知道死哪去了?”莫芸气愤不已,满腹辛酸无从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