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请司徒大人明日午前遣人来馆舍交割黄金,吾等届时必清点装车等待转运。苏公今晨已经归国,宽眼下实无人手押运。再说吾等不熟路径,如此数量的钱财出不得纰漏。”其实苏宽前去赴任,且随身大笔浮财,苏公又怎么会不留人手给宽儿使唤?只是苏宽此时必须这样说才行。
“这有何难,司徒大人今日也虑及于此,明日必亲来与公子相会。”这么大笔的黄金,离岸价和到岸价有何区别?区区运费,忽略不计。可是现代搞外贸的知道,膳夫大人忽略了风险,保险费。
“哦?”苏宽道,“如此甚好,宽此去馆舍安坐,只等明日交割。告辞!”
三人驾车回到馆舍,吩咐暴昭黑夫点选好价值四十万的郢爰金版装车,苏宽自己到了伯兄苏明房间。进入房间与伯兄见礼,苏宽开门见山道:“伯兄,司寇职责为何?”
苏明虽然奇怪,还是开口道:“王立秋官司寇,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明白点说就是驱捕盗贼和据法诛戮大臣,是周王的强力部门。
“吾访得讯息,有不法明日午前将行杀人劫财的盗贼之事,伯兄以为当如何?”苏宽一句话让苏明大惊!如果真的如此,他这个代理司寇必然脱不了干系,苏明立即打起精神来细细询问不提。
再说黑夫和暴昭两人正在装车,暴昭道:“黑夫,公子说那姬踕不怀好意,怎见得?”
“我也不知。公子既然如此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吾等只管按公子的吩咐做即可。”正说着,苏宽进了院子。
见两人已经装好金版,苏宽吩咐将金版覆盖好,再将两辆大车上均插好苏字旗招。一切安排停当,苏宽招二人进屋商议。
招呼二人坐下,苏宽说道:“黑夫,明日一早,那郑国姬踕必遣人来。之后司徒大人将会亲至馆舍,届时你如此这般,不可有误!暴昭你配合黑夫,听他的意思行事。”两人答应。倒不是黑夫地位高些,而是做这种事实在是和黑夫配合过十多年无数次了,得心应手而已。
暴昭一肚子疑问,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公子怎知那姬踕不怀好意?若是郑国真的归还河北苏田,岂不是坏了大事?”
苏宽笑了,道:“那郑国公子正是想让你上钩,才下此香饵。”接着宽儿问道:“那新郑到成周三百余里,我等上午放出话来欲以钱换地,晚上那郑国国君就派门客上门,那门客是从新郑飞过来的吗?”见暴昭恍然大悟,苏宽接着说道:“我让黑夫跟去,就是证实是姬踕假借郑君之意。只要姬踕露面,就可以肯定是他搞的鬼。”见暴昭尚有疑虑,苏宽又说道:“河北四邑之地,不是小事。若你是郑君,你会找苏公亲说,还是找本公子这个庶子呢?”
这下子暴昭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暴昭受教了!而且那姬踕绝对无此权限,故其必是自行其是。公子果然机敏。那公子估计姬踕会如何行事呢?”
苏宽道:“郑周相邻,那姬踕既行阴事,必不会将祸水引向郑国。那么……”
暴昭道:“明白了,必是在成周!”
“城内无法行事,则……”
“必在城郊。哦!在郑邑?”
“哈哈哈,不是。”苏宽大笑三声,然后一变脸,搞得暴昭又疑惑起来。苏宽接着道:“既要撇清自己,当然还要杀人灭口、还要暴尸于野了。黑夫,你说……”
黑夫一脸震惊,道:“城东三里树林?”
“正是!“看着一脸震惊的暴昭和黑夫,苏宽怒气冲冲地大声道。
”黑夫,人家要抢劫黄金,还要杀我们灭口,我等该当如何?”
“嘿嘿嘿,那还用说?但听公子安排!”经过苏宽剥茧抽丝地分说,二人顿时明白了。黑夫更是清楚,公子从小不吃亏。骗钱公子倒罢了,这都被人暗算着想要自己的命了,自然是原样奉还才是苏宽公子的做派。三人又计议半宿,这才各自安歇。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果然那“郑君门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