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正在服丧,须臾不能离开的,这还是抽空出来见你。”虢丑为难。
苏宽可不能放过他!在军营里关着两三天了,不能出来!暴昭还好,苏宽和黑夫俩人游荡惯了的半大小子怎么能忍受?况且,苏宽等了好多天了,有事要和虢丑说。此处军营,人多耳杂,多有不便。
“我说姐夫哥,匠作不远吧?也就一个时辰就能回来。”然后,苏宽附耳过去道:“路上我有话说。”
于是,片刻之后,四人也不驾车,由上阳东大营步行往宫后的匠作而去。虢丑一摆手,随身护卫十几人就落后十几步远远跟随。黑夫和暴昭见状也落后几步。
苏宽早想好了说辞,把初步的计划给虢丑细细分说一遍。
虢丑听完,吃惊地问道:“如此奇谋,何人所设?”
“是骞叔和百里先生帮着我一起揣度制定的。可惜情报不足,起码还需要两个月作准备。”
大军征伐,粮草器械,人员征调,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很费时间的事情,虢丑说道:“时间似乎稍嫌仓促。冬季兴兵,兵士服装粮草不可不完备。”
苏宽道:“需趁晋国人心未定,方能取胜。若是等晋侯内外安定,就难了。”
虢丑考虑了一会,说道:“可是这不宣而战……”
“姐夫!你忘了成周馆舍之议了?虢国几度征伐曲沃,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若是等其缓过气来,虢国必亡!”
虢丑早就认同了这个判断,说道:“不错!可是如今国君登遐,国中耗用大增。国君为王三公,逝于任上,按例葬仪比之公爵加一等。如今这笔费用都难以筹措了。国人已有怨言。”公爵再加一等,那就是九鼎、八簋、八鬲。也就是王的葬制了。
“哈哈哈!”苏宽笑了。
“宽儿何故发笑?”虢丑奇怪地问。
“我笑姐夫当局者迷啊!”苏宽道,“既是国中窘迫,国人抱怨,那更得打了,还要早打!”
虢丑闻言,停住脚步,接着在大腿上一拍,道:“吾真是尚在梦中,好,干了!”
此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宫殿的东墙边,再转过墙角就到了宫殿后面了。却见迎面一人低头匆匆而来,待到了近前方才发现苏宽一行人。看清楚是虢丑,这人就吃了一惊,似有点慌乱。只是仅此一条窄路,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口称“太子!”然后避在一旁。
虢丑也是回礼道:“舟子大夫辛苦了!”然后率众从那人身边走过。虢丑心中奇怪:“这舟子大夫能自由通行宫中,怎么绕路走到宫外墙边上来了?”
苏宽听见虢丑和那人的对答,心中一动,问道:“这人可是舟子乔?”
“正是。舟子乔为我虢国大夫,专管积储转运之事。”
苏宽心中叫道:“坏了坏了!这人岂能不知其兄弟的秉性?却谋划着将那舟子阔安排在下阳城为旅帅。先不说别的,心地就不会是纯良之辈。平时尚且无事,战时可就要人命了!”于是止住脚步,对虢丑说道:“姐夫,此人不太对啊。可使人暗中关注,如有问题则早做准备,不然坏我大事!”
虢丑刚才正在奇怪,听了此言正中心事,点点头道:“细想他这人确实有点古怪。”对这人就上了心了。
到了匠作,好大一片地方!仅仅是皮具作坊就有十几间大厂房,匠人数百。
苏宽见马具早有图样和样品,无非是添添改改,甚是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