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人主辞世。”郭偃说道。
“哦!”众人心中合计,虢公刚刚升天,周王眼看也快了。还有两个是谁呢?也许是夷狄之主也未可知。
“先生卜算,明日攻城成算几何?”虞侯又问。
“卦象不吉!”郭偃就是简单的四个字。
诡诸连忙说道:“无妨,就算是围而不战,几个月围城,下阳必下。”
郭偃皱皱眉,心中隐隐不安,却也不再说什么。
士蒍同样不安。
他在心中计算,若是围城三个月,十几万大军需要耗费多少粮草?须知仅仅是人吃不算马嚼,一日就需要耗费近两千斛(二十多万斤)。
若是战事迁延不断,到了开春农事繁忙,此时军中许多农家子弟,届时无法回家务农,国中今年必然歉收。
七十年内战,国中仓储本就不丰,而经过此战,国中粮仓顶多支撑到三月,三月到五月俗称“青黄不接”很可能导致国中饥馑,要死很多人的!
画面回到苏宽的采邑——渑池。
吹了半月的强劲北风,黄河终于上冻了!冻过几天,拉着铁矿石的大车都能安心地走在河面上。
清晨天蒙蒙亮,北风稍弱。
一夜北风呼啸,直如鬼哭狼嚎一般。在茅津渡对面瓠邱城头,一伍的城门卒全都躲在城楼班房里烤火,虽然晋虢正在交战,可是此地远离战场,河对面算是周王的领地,故而这个边缘小城此时反而没人关心,这些戍卒更加轻松自在了。
那个晋国戍卒恰好又该当班,把门一拉开,迎面一阵北风就灌进了脖领子。他骂骂咧咧往外走,欲走到女墙那去放水。一边放水一边不经意地往城外一看,差点把尿吓回去,只见城下黑压压一大片人,瞪大眼细看,原来是姜戎!起码两三千的姜戎士兵!
正想大叫,就看见自己面前一晃眼的功夫就出现一个大汉。这大汉一手大斧,一手圆盾,看着自己晃晃手中的大斧,道:“嘘!”这戍卒立马用手捂住了嘴。
大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那戍卒就见大汉身后“嗖嗖嗖嗖”跳上来四个手持短兵的大汉,四个大汉上来后将绳索又扔回城下,为首的大汉对着他努努嘴,示意他继续尿尿,居然就无视他,带着人走向城楼班房去了。不多时,那戍卒见自己的几个袍泽个个完好无缺地从房里被赶出来,走到自己身边抱头坐下,那戍卒看见自己的伍长居然对着自己咧嘴一笑,心中就松了口气。
不多时,城门大开,瓠邱城就此易手。
城中军民惊奇地发现,以前以抢掠为生的姜戎,占了城池之后却好似改了性子。居然对城中居民秋毫无犯,只是将官吏和兵卒看押,然后告诫居民不许出城。
此时的苏宽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身着名家出品的黑亮犀甲,马上骑枪弓弩剑盾具备,立马于茅津渡口,显得神威凛凛!看见对岸的信号,苏宽把手一挥,当先纵马驰向河面。身后小岗之侧隐藏的数千铁骑轰隆隆地跟随踏上河面。
畅通无阻地穿过冻得坚硬如铁的黄河河面,苏宽来到瓠邱城下,与出城的诡狐数十骑汇合。两边汇合之后也不搭话,大队骑兵如同钢铁的洪流往北进发!
前世遗憾没有机会从军的苏宽,此刻胸膛之中如同激浪奔涌的大海,心中无声地呐喊——
“为了家园,为了亲人,目标——桐乡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