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先不回答虞侯,转头看向诡诸,道:“岳父大人,你有何话说?”说着瞥了眼士蒍,见他仍旧低头不语,心说:这个士蒍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吾任由贤婿发落!”都“贤婿”了,你苏宽看着办吧。
“晋侯薨了!”苏宽突然道。
“啊?”坐中除了苏宽和虢丑,其余众人都是大惊!连士蒍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确实?”诡诸急切问道。
“确实!破军前两日夜间,呕血而薨。请岳父大人节哀!”苏宽语气放缓说道。
诡诸闻言放声大哭!
半晌之后,见诡诸悲痛稍减,苏宽和虢丑对视一眼,虢丑点点头。
苏宽道:“曲沃以庶代嫡,残害宗室,桓王两次命虢公讨伐,虞侯助纣为虐,同为太王子孙竟见小利忘大义讨伐无辜同宗,你们可知罪?”
见两人闻言不答,苏宽加重语气道:“既不认罪,那么虢公奉桓王之命讨伐不臣,今幸不辱命,当向天子献俘!”
献俘?不是只有夷狄战俘才献俘的吗?哦,周王指定的叛臣也可以献俘!那可不行,献俘诸侯都应该来观礼,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这事一上了台面,转圜的余地就没了,不行不行!
两人这次连忙答话,道:“服罪,服罪!”
于是苏宽开口道:“既然服罪,晋侯、虞侯,晋、虞宗庙社稷可存,君位可保!”见两人迅疾抬头,苏宽接着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诡诸马上问道,在这里虚与委蛇磨叽半天了,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诸侯国交战,战后讲条件是应有之义,无外乎割地赔款送女儿之属。我女儿都已经送了,最多割地赔款了吧?
虞侯也立即精神起来,竖着耳朵听。
“迁居成周,不可归国!既然迁居成周,那么国政可以交给相国执掌。”
诡诸心想:“这不就是流放吗?还好是成周,天子居所,不是什么蛮荒之地。”周厉王曾经被国人流放到彘地,彘就是猪,全是猪的地方能是人住的吗?最后周厉王困窘而死。
见两人思索,苏宽接着道:“迁居之后,可以议定之数按年收取国中税赋,并且可监督查看国中税务收取。”
两人听到此处,对视一眼,都想到:“如此不失富贵,好过被献俘丢人现眼。”于是都点头同意。
苏宽和虢丑见他们点头,也都松了口气。这俩人虽然是城下之盟——没办法了,但是杀不得、打不得的,还真不好处理。还好还有羞耻心,好面子!
苏宽:“岳父、虞侯,国相人选你们可以建议一个,我和虢公之后会参考的。”
诡诸听了眼珠一转,心想:“这个国相选谁你们能放心?不如就选你了,我安心每年收我的税赋就是。”
于是诡诸道:“晋国国相就你苏宽最为合适!”
虞侯听了一愣,转念马上就明白了:城下之盟啊!于是也说道:“对对对,虞国国相吾亦看好苏公子宽,虞国国事今后就请苏宽公子操劳了!”
苏宽和虢丑一听也愣了,转念一想,还真是个好主意!
他们选谁任相国苏宽虢丑都不会放心,所以才说会参考,没想到诡诸这么一说全解决了!
下面士蒍和宫之奇心中大奇!事情还能这么办的?后来再一想,还真的很合适啊!很合理啊!
正在转着念头,就听见苏宽叫到两人的名字:“士蒍先生、宫之奇先生,你们有何看法?”
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尖子,立马回答道:“任凭公子发落!”
“好!”苏宽说道,“如此,恭喜二位升官进爵,吾晋汝二人为卿,升任副相,助我处理晋国、虞国政务可好?百里先生另有重用!”
“啊?”百里奚倒还罢了,本就是苏宽之臣,士蒍、宫之奇两人吃惊不小,你怎么还能任命我们为卿呢?再一想,马上反应过来——苏宽已经是晋、虞两国的相国了啊,当然有此权力!
两人想明白之后,立即避席施礼,同声答道:“谨尊苏相国之命!”
至此,苏宽成了十五岁的晋国、虞国双国相,操两国国政实柄。
苏宽一转眼由西师师帅华丽变身,同时兼任两国国相,一时权势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