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城来,自然是接风洗尘、摆酒庆功,大宴三天!
酒宴之余,苏公、田丹私密处多有谈及晋、虞今后的治政方略。
有了初步的构思,苏宽就将议事范围稍稍扩大,请骞叔、百里奚、士蒍、宫之奇加入进来。渐渐地,一个外交、内政的方案雏形清晰起来。
虢丑没有那么快转过思想的惯性。没有周王的点头,对于此次的胜利,虢丑只是当做完成了周王赋予的使命,秉承传统,消除了晋国崛起的威胁之后,他并不打算吞并或者割占两国领土。而是只想抓住舟子乔、索回被盗运的粮食和战争损失赔款而已。
可是苏宽目前成了晋、虞的国相,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此时反而希望晋、虞两国赔偿得越少越好。
这里就能看出诡诸的老谋深算了,战争失败,城下之盟,何况是国君都被俘虏了呢?自然是人家说割多少城池就多少城池。
但是指苏宽为相就不同了!诡诸这是在最弱势的情况下还摆了虢丑一道——将虢丑阵营强行分化了。如此就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晋国的利益。
政治人物习惯以利益来考虑事情。虢丑和苏宽本来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十分亲密的郎舅关系。按说在外人看来两人的联盟关系是牢不可破的,可是在诡诸这种老牌政治人物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只看利益够不够大。
那么两个国家的执政权柄,分量够不够大呢?
回到渑池的第三日上午,苏宽府上东偏厅,众人正齐聚一堂。
苏公发言道:“虢公处我今日就去书分说,按说虢国下阳城被打烂、粮食被盗运、兴兵动众损失甚大,割地并不为过。不过虢公既然不打算割占土地,那么在粮食和财物上多做些赔偿,虢公必然满意。”
田丹道:“如此,我苏国周边形势有所好转!苏、晋、虞、虢,再加上渑池连成一片,纵跨黄河两岸,进退自如。”环顾众人,田丹接着说道,“眼下的要务是稳定晋、虞,经此一站,两国起码需要休养生息两年,方能言及其余。”
苏宽心道:“师傅这个是老成谋国之言,两国目前稳定生息是第一要务。怎么稳定?当然是把两国的局面全面掌控。怎么掌控?当然是将所有要害位置安插进能够信任的人了。”于是苏宽开口说道:“眼下需要很多人手,一是组建两国阁部,一是掌控地方要害。原来的晋国虞国的士人断不敢继续使用。”
“倒也不是不能用,”骞叔开口道,“晋、虞,甚至苏国的部分士大夫仔细甄别之后可以三国之间调任,如此不虞其坐大,又不至于使其失去职位而心生怨怼,生出祸患。”
苏宽一听,这不是官员轮换制吗?立即说道:“骞叔所言极是!诸公若是无异议,我觉得可以设为三国官制的常例。”
苏公和田丹对视一眼,心道:“如此则今后三国就必须同进退了,这几乎就是政治一体化的前奏。”又想到:“如今小国被大国吞并灭亡的还少吗?从西周时的八百诸侯,到如今的百余家,小国处处小心谨慎,仍然每年以上十家的速度被灭亡。三国连为一体,必然体量和实力大增,几乎不可能被别国吞并了。”于是苏公和田丹点头道:“骞叔所言甚善!苏国无异议。”
苏宽扭头,看见骞叔望向自己再次开口说道:“自公子渑池建城,就有士子来访,表示亲善。只因当时渑池地狭城小,无处安置而去。自月前公子大胜的消息传开,渑池在公子回来之前就有数十各国宫室子弟和王室旧吏及游方士子前来,这一次吾自作主张,全数留下来在渑池暂居,以待公子挑选使用。”
苏宽闻言高兴地说道:“很好啊!这些名仕公子我已经见过数人,都堪使用。”然后转身对百里奚说道:“还要劳烦百里先生与他们一个个都见上一面,谈谈看。做个履历和评估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