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公见国中来人,于车中就直接询问三戎侵袭之近况,那大夫却说道:“初闻边界示警,国中因军力不足以相抗,故而个城邑均是纳民入城,紧闭四门。谁知数日下来波澜不惊。”
虢丑皱皱眉道:“难道是边境误警?”
那大夫摇头道:“是真有戎狄侵入,国人多有所见。”接着又说道,“过了几日,就有骊戎使者来到上阳城中传书。”
“可是战书?”虢丑问道,心中疑惑不解,虢国没去找骊戎的麻烦就算好的了,他们如何敢来犯境?
那大夫摇头,说道:“那骊戎国君书中质问,虢国为何纵容条戎和奔戎从虢国国境侵犯于骊戎?道是其国君亲率国中战士已经将来犯之戎尽数击溃。”
虢丑闻言心道:“国中如今所用渑池铁犁牛耕,春季四处开垦新田。那条戎世居中条山南,正处虢国下阳城外。早有下阳城报来,道与条戎多有龌龉,如今欲向西窜倒也说得过去,料那奔戎亦是此情。”
想到这里,虢丑松了口气,问道:“国中是如何回复与他?”
“自然是否认纵戎之事,并严词令其退兵。”那大夫答道,“骊戎使者否认进入虢境,说是只在自己边境剿贼,实不曾犯境。吾等料国中之戎当属条、奔之戎。如今应是过境往南去了。”
至此虢丑完全放心,放缓行军速度,不再日夜兼程赶路。
这日,看看将到上阳,苏宽对虢丑道:“姐夫,既然国中无事,不如就此将中条山中之戎尽数清剿,以免再生事端,如何?”
虢丑大军出征,此刻回到国中自然是归心似箭,哪里还想再动刀兵?于是推脱,就此和苏宽道别。
苏宽率所部卫队慢悠悠过河,慢悠悠往北而去。
哪知道刚出虢国之境,数百骑立即四蹄翻飞,奔驰而去。
在苏宽纵马奔驰的同时,苏国温邑城门大开,太傅田丹领头车,十余乘车亦是一路飞驰南下。
车队只打苏字大旗和朱雀大旗,随行车辆都是驷驾战车,兵甲整齐。只有头车安车驾驷,白色车帷落下。
车队一路飞奔,途中只在路边歇马暂停,余则穿城过邑绝不停歇。车队到了黄河边改为西行,前方是溶溶落日,左方是滚滚黄河,途中并无行人。
御者至此扭头向车中田丹问道:“太傅,前方乃苏国盟邑,再过去就是渡口,马上就要出了苏国了,咱们可要进城暂歇?”
田丹的声音从车中传来,道:“不停!直奔渡口。渡口如今浮桥尚存,今夜落黑之前必须赶到成周。”
话音未落,安车的前帷幕一下子被掀开,露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的头来,好奇地四处张望,然后开口道:“田太傅,今日就能到达成周么?这么说,我马上就要做周王了,是吗?”
田丹见洛阳在望,心情也是轻松起来,回答道:“不错殿下,你马上就要做周王了!史上最伟大的周王!”
田丹的语气中,透着多年心愿一旦得尝的那种无比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