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一行继续南下,时值五月,草长莺飞,沿途山色空蒙,草木青青。沿途的农人看见苏宽的旗帜,都知道是苏公的二公子回国来了,纷纷在路边或田野中行礼致意,苏宽和黑夫则在马上挥手表示回礼。
暴昭很是羡慕两人在苏国的人气,看看路途还长,于是开口说道:“公子,还有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怎么刚才不一次说完呢?”苏宽问道。
“我觉得无关紧要,此间赶路无事,才想起来。”暴昭回道。
“暴昭你婆婆妈妈的干嘛?快说啊。”黑夫不耐道。
三人并辔,前面不远处是几面旗帜,后面则是护卫骑兵五百余人跟随。马匹全部以小步慢跑的速度行进,正适合说话。
“公子,你前次说过的杞人忧天的故事是吧?前月杞国共公薨了,就在郑公虢公入成周的那个月。”
“哦!”苏宽答应一声。
这消息果然对目前的局势无关紧要,这个杞国在当今的存在感非常小。整个春秋时代,除了将炎帝后裔的淳于灭了之外没有任何作为。
杞国,上自夏代,国祚延绵1500多年,国君为姒姓,乃大禹的直系后裔。
周初,武王灭亡商朝之后,寻找夏朝开国君主禹的后裔,结果找到了杞东楼公,便封他到杞地,延续杞国国祚,主管对夏朝君主的祭祀。
周天子始封杞国为侯,西周末迁入齐鲁之间,因卷入叛乱被迁置今新泰、宁阳一带,平王时又降为伯。
夏商周三代分封诸侯国一直奉行“夏君夷民”的做法,杞国贵族华夏族,其国民却多是当地淮夷。平王时因受四邻觊觎,杞国灭淳于,迁都取地。近年来,杞国受淮夷欺压,再次迁都缘陵。
如此命途多舛,使得杞国人充满着忧患意识,所以在后世留下杞人忧天的成语也就毫不奇怪了。
想到这,苏宽将杞国丢在一边,问暴昭道:“郑公薨了,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们的老熟人姬踕继位喽?”
暴昭和黑夫想起了两年前在成周那片小树林中姬踕光着身子写供状的场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子,正是姬踕继位为郑国国君。”暴昭明白苏宽将会怎么敲竹杠了,那份供状就是姬踕最大的污点,只要公之于众,他这个新继位的国君就得马上让贤。于是暴昭接着道,“公子,打算怎么敲?敲多重?”
苏宽和黑夫都哈哈大笑起来!
“人家刚刚继位,咱们不去恭贺,也就别太过难为他了。他当初不是用河北原苏国的田地想要赚我吗?本公子也不为己甚,就让他把苏国的田地还给我就好了。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嘛。”
苏宽心道:这郑国还要挡着楚国进入中原的脚步,别逼他太过了才好。河北的苏田,前番被卫国攻占,卫国撤兵之后,郑公一直没顾得上过河来,让姬踕还回来当十分容易,不易引起郑国的反弹,这样算是顺势而为了。
“暴昭,到了成周就你来办这个事情好了”苏宽说道。
“公子放心!此事只需一介使臣就能办妥。”
想到刚刚继位的姬踕接到书信的脸色,三人又都是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队伍前行,前方出现一座侯馆,正是当初初见目夷和诡诸、士蒍的那座侯馆。苏宽回忆起当初的情景,忍不住扭头往侯馆对面的长亭看过去,就见一个人正从长亭中走出来,来到路边看向自己的队伍方向。看样子竟然像是在等候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