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兰斯多夫的打算只成功了一半。英国重巡最初的确是痛打落水狗,仿佛要把他们之前连续惨败的怒火尽数倾泻,但随着声望号战巡被打得败像骤显,求救信号的出才使后2艘杀红眼的英国重巡如梦初醒,赶忙扔下眼前的残废沙包赶去支援。兰斯多夫虽然惊怒焦急,却对敌人的行动无计可施。他的军舰只装有重型火炮而没有鱼雷,只能眼睁睁目送对手抛下自己另找了其它军舰角力。
“本舰右转2个罗经点,排出射药舱海水,甲板全面灭火,三分钟后统计全舰伤情。”兰斯多夫咬着牙,郁郁下达了应对指令。既然英国人已经将自己暂时无视,再继续当肉就失去了意义,是该到舔舐伤口的时候了。之后,兰斯多夫不顾随从们的劝阻,点了支雪茄来到航海舰桥,开始默默观起了战。在军舰前方,雷霆炮火依旧是你来我往,只是相比开战之初,无论数量还是频率都降低了太多。
“舰长,提尔皮茨号的凯撒炮塔侧面被击中了。那里是测距仪的位置,现在提尔皮茨号已经没有指挥仪,这个打击对火力精度影响很大啊!”年轻参谋紧张出言,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兰斯多夫偏头瞪了他一眼,内心却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随着2艘英国重巡的转移集火,提尔皮茨号上的爆炸烈焰愈高窜起来,而且她们单舷还有8枚鱼雷蓄势待,只等几分钟后距离拉近然后起雷霆一击。
海风冰凉,将兰斯多夫的眉头吹得层层皱起。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当前,虽然胡德号已被击沉,另一艘英国战巡声望号也挣扎在覆灭的边缘,但2艘德国战列舰同样受到了沉重损伤。不仅舰面设施大片被毁,主炮塔、动力舱这样的核心区也势必无法幸免。而英国还有4艘鲜有伤势的重巡,加上战区前方的轻型舰只,足以再起声势浩大的鱼雷攻击。届时,己方又该如何抵御?
“舰长,英国人的驱逐舰队好像来了!”年轻参谋忽然指着远方海面惊呼出声。兰斯多夫凝神眺望看去,忍不住脸庞微微抽搐。只见海面上4个光芒耀眼的火团向俾斯麦号快逼近,后者正用残存的大小火炮竭力阻拦着。在更前方,漆黑海面上燃烧着一根根朦朦胧胧的炽盛火烛,它们似乎完全没有了移动,只剩下凌乱的炮声远远传开,之后在那片躁动的水面搅动起熟悉的波澜。
“邦特将军终究还是没能拦住英国人的驱逐舰”兰斯多夫咬牙低语道。
机械嘶鸣,海浪掀卷,英国海军少将文森特痛呼着让军医包扎好了手臂断口,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簌簌滚落。在他刚刚经过的战斗中,德国轻型舰艇的表现简直就像一群疯狗:为了阻止自己前进,不惜用鱼雷甚至是船体拼命冲撞阻拦。
现在文森特失去的这只左手,就是被一艘型驱逐舰在2米外用船炮火命中贝尔法斯特号指挥塔所致。虽然后者很快就被本舰主炮撕成碎片,但更多的英国战舰却都被纠缠住受损减,再不能参与到最后的雷击行动。
经过浴血搏杀,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英国轻型舰群,此时竟然只有4艘军舰破阵冲出。除了德国人的疯狂扑杀,他们那种看不见水痕的鱼雷,同样是造成英国舰队大批减员的祸罪魁。纽卡斯尔号和南安普顿号2艘万吨级轻巡便是葬身鱼雷之手,否则的话,德国舰群单薄的阵势早就被英舰彻底杀透了。此时,从德国舰群中冲出的4艘军舰无一不是身披烈焰,其中旗舰贝尔法斯特号还有过12度的右倾,为了维持度甚至连反向注水都没有实施!
“轰!轰!”巨型炮弹劈头袭来,激起惊天动地的呼啸水墙,见此情景的文森特却不惊反喜,因为他现对方的中等口径火力十分稀疏,而这正是能有效阻止身后3条驱逐舰突击的唯一武器。看来本队的拼杀卓有成效,德国战列舰只是强弩之末,自己这几艘伤舰足够给予其最后一击了。
在文森特的指挥下,这支小型舰队迅转到雷击阵位,大片烟雾从各舰甲板上弥漫喷出,掩护她们向目标逼近。一枚枚鱼雷在幽深管径中静静等待着,仿佛承载着皇家海军最后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