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从三万字确定签约到十万字才签约成功,应该没有比我更苦逼的新晋作者了。写文到今天刚好满一个月了,短短的时间里收获了许多贴心的小天使。真的很感激,不论是提出意见的还是按时留评的,都很感谢你们陪雾三走过这段时期。没有存稿心里虚但素目前仍然日更,时间偏向下午到晚上。如果有事会提前请假的,或者晚上十一点前没有更新就可能没来得及请假。因为是现码现发,所以会有错字 bug 一类的,可以在评论里提出来,会定期修改的哦~~下一个月下下一个月,希望有你们的陪伴一起走下去,不要坑。~~煽情的一 发~~ 当尤拉富有特色的语调从楼梯边传来时,我呆愣愣地还无法缓过神来。 罗曼诺夫悠闲地靠在我对面,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那个咄咄逼人,几乎让我快呼吸骤停的人看起来像是我过分活跃的大脑臆想出的,实际上并不存在。 我僵硬的坐着,沙发很柔软,我本可以放松手脚,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但自从被罗曼诺夫的气息逼得一步步后退,跌坐下来时,我就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 仅仅只坐住其中的三分之一,大部分的重量被压在弯曲的小腿上,不堪重负的肌肉发出颤抖的哀嚎。很快,酸痛的刺激感逐渐消退,更沉默的麻木袭来。很好,这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尤拉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我的小腿和对罗曼诺夫的承受力都即将到达极限时,稀稀落落的脚步声终于出现了。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时左右趴体就可以开始了。”尤拉的话一板一眼,他低着头神态颇为认真。 罗曼诺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是满意的神态,也不是不满意的神态,更像是无所谓的态度。罗曼诺夫随意地点点头,就起身走向了吧台。 他经过我的瞬间,走路带起了几不可闻的风,那是罗曼诺夫身上的味道。我记性不算好,丢三落四以及上学不带书包的事情也发生过不止一次,但他的味道,明明冷冽的雪松香气却带着能迷惑人心的馥郁,我早已铭记于心。 紧张感在他的气息划过我紧握的双手中到达了顶峰,我甚至低着头微微闭上了双眼,害怕并不是懦弱的反应。我为自己开脱,他太有攻击性了,即使不是主观的故意,他都有可能会伤害到我。 我没有看他,可我知道他在看我,他的视线与其他任何人的都不一样,是被雨淋湿后的棉花,带着能让人窒息的重量。 更何况,他发出了一丝轻笑,像是见到了有趣事物忍不住的笑意。 不去深究这些,我和他起码拉开了一段较为安全的距离。我紧绷的脊背猛然放松,腰部,肩部说不出的难受。上次有这种的感觉还得追溯到幼儿园,每个小朋友都被要求挺直身子两手放在身前。可今时的确不同往日,这幅身板实在是娇弱的不太经得起折腾。 安德廖沙来到我身边,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我看。尤拉则刚一坐下丝毫不含蓄的直接张口就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阿列克谢的嘲笑更加没有任何掩饰,当然不是对我,一股脑儿的朝向尤拉:“你能更直接一点吗,这么好奇怎么刚才不问那一位。” 尤拉显然被阿列克谢激怒了,放弃向我询问,重复开始惯常的斗嘴时间“谁不好奇,你问问坐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好奇,无缘无故让我们下去确认派对的事情,还说······” “··咳咳···咳咳···” 尤拉被自己的语速呛到,他的咳嗽持续到他接过阿纳斯塔西娅递来的水,猛地喝下去。 “还···怎么样?”我好奇的嘟囔。 “还说,每一个人。”阿列克谢一遍嘲笑尤拉狼狈的神态,一遍将尤拉的话接下去。阿列克谢似笑非笑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要下去。别说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用我们来操心,管家、女佣们甚至是管理宴会进行的人的薪酬可都不是白拿的。” 尤拉平息了咳嗽,状似不经意的看着我,好奇的接着问。 “所以说,用不着任何思考就能一眼看穿的借口,是为了什么呢?” 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符合尤拉一贯给人的印象,好像只有他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别人都想说而不敢说或者不能说的话,而且只有他说出这些话才不会被责难,没有人会比他更正常了。 但我的心底却一片冰凉。 很平常的交谈夹杂着经常听到的斗嘴,很难让人提起戒心,可话题的走向被控制的很好,走到了让我生不起疑心地方,巧妙地铺好了所有陷阱。 我想得太简单了。尼可诺夫家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只用简单的活泼热情就能形容的,在座的人包括安德廖沙都接受过的贵族继承人教育不会将他们变成一眼就能看透的人。 一眼就能看透的,只是他们想让你去看透的。 我眼中的阿列克谢,阿纳斯塔西娅,尤拉甚至是吉安娜很有可能来自于我的刻板印象,并不是真实的他们。 每个人都有很好的伪装,那么我就成为自以为看穿了别人,实际上最好的看穿的一个小傻瓜。 所以说,自作聪明要不得啊,是哪位有智慧的老先生说过“谦虚是种美德,它能让你看清你自己和其他人。”,真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希望我明白的不算晚。 我想要回答,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我一段时间的沉默已经让放松舒服的气氛出现一些不和谐的杂音 可我的“社交恐惧症”又好像不合时宜的发作了,嗓子被过量的口水黏在一起,发不出声音。 冰凉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温暖的触感沿着皮肤传递。 “我想,答案可能那一位更清楚一些。”安德廖沙不带一丝感情,声音像是被趁热打成冷硬的铁板。 尤拉哈哈一笑,嘴里说着我才不要去问,生命重于好奇之类的话。 一旁安静了很久的阿纳斯塔西亚也跟着帮腔,缓解有些僵硬的气氛。 然而,我没有仔细去听。我的视线顺着安德廖沙流畅的下颚线条一路上移。他的嘴唇轻轻抿着,脸上常挂着的隐隐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怎么忘了,就算我傻到一个人都看不清,可他,我根本用不着费劲去揣摩。他是我的哥哥,无条件对我好为我担心的亲人。 我摇摇安德廖沙的手,果然低下头的安德廖沙的表情里,是被不苟言笑所隐藏的深刻的担忧。 我让安德廖沙低下身子更凑近我,他的身高即使是坐着都比我高出不少,我附在他耳边,看着他一脸的疑惑,感动的情绪丝丝入肺,在气管里蒸腾,让我鼻头忍不住的发酸。 “嘿,哥哥,你的眉头皱的像条毛毛虫。”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轻轻地说,“别担心我,还有谢谢你。” 听到我的话后,安德廖沙的表情放松,最后虽然还有几分担忧的神色,但好歹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怎么不让人担心啊。”说着,他粗鲁的揉乱我的头发。 嗯,无所谓了,我的头发也很少会整整齐齐的。 看着安德廖沙没刚才那么紧张,脸上的笑意和自在的神态渐渐与我记忆里的安德重合,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不可能忘记,我最重要的,比阿里巴巴的宝物还要珍贵的就是家人。他们是我的第二次生命里,最值得的珍惜。 如果因为我而伤害到他们,这将成为我最不愿意去看到的。 在阿纳斯塔西娅的有力斡旋下,精通社交之道的贵族少年们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景象。 当然,阿纳斯塔西娅没有忘记重新为我准备一杯适合我喝的饮料,她调皮的朝我眨眨眼睛,贴心的提醒我:“我想现在你应该不会想喝牛奶了,喏,热的特斯兰红茶,半糖,小心烫。” 我小声地道过谢,接过来轻轻抿一口,俄罗斯人在茶里加糖的偏好我至今没法习惯,还好是半糖,不然我以为我喝的是红糖水了。 阿纳斯塔西娅的眼神依然很温柔,虽然我明白也许真正的她并不全是这幅模样,但我却不会觉得虚假。 我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里成长,甚至这里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不,不能这么说,我没有办法去界定真实与虚幻,也许就像是平行时空,彼此视对方为虚假,有同样相伴在真实的两边。 所以,我不能用自己浅薄的感情观去要求他们,也没人能轻易对另一个人作出判断,虚伪与真实,善良与丑恶,活泼与内向,冷漠与热情。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再复杂不过的生命体,在这个层面上,我们都应该保持谨慎。 我愿意相信他们都是真实的,起码是真实的一部分。 “来吧,就让我挑战看看我们的神射手——安德廖沙。” 在我让自己的味蕾尽可能去适应越发甜腻的红茶时,男孩们的气氛早已炒热,尤拉在阿列克谢又一次无情的嘲笑下向安德廖沙发起挑战。 安德廖沙则意兴阑珊地抽抽嘴角,没有应战的欲望:“拜托,射箭或者打靶我还有兴趣陪你玩玩,飞镖算个什么鬼?” 而尤拉不由分说地架起安德廖沙的一只胳膊,用上了幼稚的激将法:“你是害怕我了吗?我最近花费了很多时间去练习, qiang 法很准哦。” 说着,安德廖沙便被半推半就地拉走了,看了许久热闹的阿列克谢扣上西装的扣子,做出一个优雅的邀请姿势:“请小姐们一同前往,观看绅士们的决斗吧。” 阿纳斯塔西娅吃吃地笑着,满脸笑意地拉起我的胳膊:“一起去看你哥哥痛扁尤拉吧。” 我无语望天,红茶也许可以很快适应,但谁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适应这群人不定时抽风的神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