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的从衣袖中摸出一瓶凝玉丸，一股脑塞进了嘴里，继而靠着榻，睡了过去。

…………

沈雁行醒来时，是半个时辰后了。

他身子虽然还是亏损的厉害，但已经能站起身了。

他叹了口气，“还好把玉儿他们支了出去，不然，我一定会被当成怪物的……”

毕竟，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流出黑色的血液的。

一个正常人的血液，也不会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效果。

沈雁行看着已经呼吸平稳的仪儿，欣慰的笑了笑。

他家小阿宁的小丫头，终于救活了。

要是这小丫头没了，只怕他的小阿宁也活不下去了。

还好，还好。

她们都能活着了。

沈雁行挺直了脊背，又往嘴里塞了几颗补药，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后，才敢走出去。

江闻玉一见着沈雁行便吓得不轻。

“师……师父……”

江闻玉指着沈雁行的脑袋，“你的白发……黑了一些……”

江闻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旁人都是由黑发变成白发，师父怎么是白发还能变成黑发的……

沈雁行闻言一愣，继而猛地低头看向胸前垂着的发丝。

黑白交织的发丝随微风轻飘，煞是好看。

只是，此刻他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他与寻常人不同。

寻常人黑发变白，便代表着年华开始老去。

而他……

他的白发若是开始变黑，便就代表着，他已快要油尽灯枯了。

他身体里的生机，已经开始枯萎了。

等到白发完全变黑的那一日……

沈雁行呼吸都沉了几分，不敢再去想。

他抬起头，看向江闻玉，扯开一抹勉强的笑，“头发变黑不是很好吗？”

“正好我与黛黛快要成婚了，成婚时的婚服，还是配黑发好看些，还显得我更俊了。”

江闻玉，“…………”

师父还是这么臭屁。

江闻玉叹了口气，“师父，仪儿如何了？”

沈雁行撇撇嘴，“你师父出手，那必定没有意外。”

“放心吧，小仪儿的毒已经解了，她已经没事了。”

说罢，沈雁行打了个哈欠，“这给我累的，我先回去休息休息，没事别喊我。”

沈雁行挥挥手，转身便迈着潇洒的步伐离开了。

江闻玉心中有些莫名的心慌，她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所以，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沈雁行一番，发觉他除了头发变黑了以外，其余的都很正常，一时间便也没有再多想，转身进屋看小仪儿去了。

然而，在她身后，她没有看到的是，沈雁行被宽大的衣袍遮住的，蹒跚的步伐。

以及他正在快速变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