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车,坐不惯。”
林羡言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坚持拒绝。
到底是一家人,俩人的心思谁还捉摸不透谁的?
在林羡言这里动工无果,林珩自然而然地找上白思涣:“我让人给她买了辆自行车,她以后可以自己上下学。”
白思涣说:“她根本不会骑自行车。”
林珩一愣,作为共同相处这么多年的姐弟,他这是第一天知道林羡言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一想到白思涣了解她比了解自己还多,林珩心里头一股火压得难受:“不会骑就学啊,长这么大了学个车还不会吗?”
“她现在哪有时间学呢。”只有白思涣知道,她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比学画的时间还多。回来时还得忙课业,根本没功夫再去学个自行车。白思涣说,“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当每天运动运动。”
二人一前一后的拒绝,让林珩下的功夫全成徒劳。林珩心里又闷又烦,但这股情绪却不知该向谁发泄、怎么发泄,或许说,他本人也不是很懂这样的情绪。他唯有每晚在同一张床上接触白思涣时,确定白思涣的心思依然是澄澈清明的,才能稍微有一丝舒缓。
然而事有意外,今年雨季停得早,佣人将白思涣房间里的被子床单都洗好晾干了,白思涣不必再去林珩的房间睡觉,却依然坚持每天接送林羡言。
林珩的烦闷伴随着雨季的消失而大量出现,父母都不在饭桌上的一日,这情绪堆压到爆发,就因林羡言在白思涣耳边讲了句悄悄话,林珩直接摔碗起身走人,饭也不吃了。
白思涣没明白他生的是什么气,还以为是自己那天不小心绊到Karen,让他生气了。
面对林珩的生气,白思涣从来不会主动道歉,只会尽可能地离他远远的,在他面前谨言慎行,慢慢等到他气消了为止。
一天老远看见林珩要下楼,正要上楼的白思涣转头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站住。”
林珩的声音从上空飘下来,白思涣的双腿被他的命令绊住,站立在原地。
林珩缓缓地下楼梯,慢慢绕到他面前:“干嘛一见到我就走?”
“怕你看见我生气。”
大概是没想过自己纠结那么多天的问题会是这样的答案,林珩微怔稍许,脸上表情忽转为冷笑:“呵,你少跟阿言在一起我就不会生气了。”
白思涣略着急地解释:“我没带坏她。”
“谁说你带坏她了?”林珩发现,白思涣总能说出一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白思涣眼神低了低,小声说:“程姨总是说,怕你们会被我影响,跟我学坏。”
“听她瞎扯。”林珩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蹦出这句话,“你……反正你少跟她在一起。她怎么说也是林家名正言顺的二千金,老是跟你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要是被我妈看见了,先不说你,她就该先被我妈打断半条腿。你听明白了吗?干嘛又把头低这么下去,抬起来。”
林珩伸手掐着白思涣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
他看见白思涣的表情带着浓厚的内疚与一丝隐忍,身子像一只受到危险的幼年刺猬一样,颤抖的同时欲将自己尚未足够坚硬的刺全部竖起来。
林珩内心一动,放下他的下巴说:“反正你好好听我的话就对了。”
“听我的话”,这仿佛是林珩要给他灌输一辈子的思想,白思涣不知不觉被这样的思想笼罩,凡事只要林珩一句“听我的话”,他就会不得已地按林珩的意愿做。
开学前一个礼拜,林珩在白思涣面前难得露出一次忸怩和微羞,他拉着白思涣的手柔声询问着:“明天,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
白思涣被他突然的温和给整得有些不自在,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他必需要做的复习和送林羡言去学画画,面犯难色地说:“可是明天我还得……”
见他想拒绝,林珩晃了晃他的手,可怜地说:“求你了,哥。明天下午就好,陪我吧……”
这是林珩头一回跟白思涣撒娇,白思涣在大受惊吓的同时,心脏霍霍地跳动了起来。
他小心地问了一句:“你要我陪你做什么?”
林珩差点就告诉他答案,嘴巴微张又闭,神神秘秘地说:“你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