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临水镇比起昨天傍晚来,显得更加热闹纷呈。街道两旁摆开小摊,卖字画的、卖饰品的、卖蔬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宽敞处还有一些民间艺人,杂技、耍猴、胸口碎大石,引得围观百姓纷纷惊呼,却没有引起少女神魔砚的兴趣。
她退到人群边缘处的一个小书摊,随手翻阅起来。老王一边用余光看着少女神魔砚,一边看着一个技巧精湛的偃师操控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市井本就喧闹,王富贵看木偶人看得入神,耳边隐隐听到狂犬的吠叫,刚开始还没注意,只听那吠叫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王富贵下意识地向神魔砚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心下一惊,连忙掌心汇起一股鬼气,直直拍向那一只黑色狂犬。
不过,晚了。
那狂犬已在少女神魔砚细白的脚踝上生生咬了一口,四个齿印看得人心惊肉跳,留下的四个血洞中立即冒出汩汩鲜血。
而那只黑色狂犬也被王富贵一掌击中腹部,“嗷呜”一声惨叫,化为一束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众人的眼睛跟随着,眼看着这束光钻进了一个少年颈上的玉佩之中。
神魔砚虽没有七情六欲,五感却是丝毫没有差的。一股痛意席卷而来,她双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皱着眉,吃痛地哼了一句。
“阿砚小姐!”王富贵大喊,人群赶紧让出一条通道,他急急抢上前去,准备查看神魔砚的伤势。
不料那玉佩的主人倒比王富贵动作更快,少年蹲跪在神魔砚面前,果断撕下自己素白色的衣摆,抬头看她,神色里尽是担心和自责:“姑娘,真是万分抱歉,不知我家灵犬为何突然袭击姑娘……它平时只……哎,先为姑娘包扎吧。”
“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儿?!自己的狗为什么不看管好,还咬伤了我家小姐。”王富贵怒上心头,暴脾气一上来,直接抬脚踢在了少年的肩头,少年重心一个不稳,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年心中有愧,不过马上镇定下来,抬头看向王富贵,道:“真是万分抱歉。先容我为小姐包扎,被灵犬咬伤之后要尽快治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又低头看向神魔砚,柔声道:“可能会有点疼。”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缓缓撒在神魔砚脚踝的伤口处,不时抬头看看女孩子的表情,确认她还能忍受。
“刚才那只灵犬不是普通的犬类,是我父亲给我留下的遗物,寄生于玉佩之中。我父亲是一名道士,5年前与鬼界交战,死于战火,只给我留下了这枚玉佩。在这邪祟横行的世道,这只灵犬已经数次救我性命。我也是几经波折才来到了这个安逸的小镇,目前是孤身一人,以替人抄书营生。”
“你替人抄书?”神魔砚基于自身属性,抓得一手好重点。而老王则听得心惊肉跳,担心两人的身份败露。
“是的。虽说我父亲是修道之人,但我没有继承半点天赋,所以并无法力。所幸小时候多看了几本书,现在还可以替人抄书,聊以为生。哦对,还未介绍,我名叫姜闻道。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阿砚。”
姜闻道在神魔砚脚踝处的伤口上绑好衣带,淡色的衣带被血液浸出了淡淡的红色。他叹了一口气,愧疚地将神魔砚扶起。他转头看了一眼王富贵,他的表情依然骇人,恨不得要将那只灵犬从姜闻道的玉佩里拉出来剥皮抽筋。
姜闻道选择看上去淡定一些的神魔砚,说道:“这只灵犬之前只会攻击邪祟,不知为何今天发了狂,误伤了姑娘……”
“如何!你小子的意思是说,我家小姐是邪祟?”王富贵心中打鼓,外表上却不能显露丝毫,反而更加厉声地质问起来。
说着就要上前扯住姜闻道的领子,那柔弱小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还好神魔砚牵住老王的衣袖,对他缓缓摇了摇头,这才阻止了他的暴怒。言外之意是,围观群众不少,不要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