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电过后，是紧随而来的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时，姜清梵被抵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
落在腰间手掌灼热滚烫，她本能地瑟缩了下，男人的声音和身前的玻璃一样冰冷，丝丝缕缕沁入骨髓：“多大了？”
姜清梵透过雨水斑驳的玻璃匆匆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凤眸薄唇，呼吸间似乎带着潮湿的水气。
明明刚才她还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此时才想起来关心她的年纪。
“十、十九。”她说。
男人笑了声，别有所指地说：“挺大的。”
姜清梵一窒，满身的热气都往脸上招呼而来。她抿了抿唇，局促地开口：“陆瑾寒，你答应给我的钱……”
话音未落，男人松开她，转身朝浴室走去。
窗外雨声混乱急促，她扭头看去。
冷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男人右后肩处纹身的黑豹眸光冷冽，忽然活了般，从那片肌肤上飞跃而出，露出闪着寒光的尖锐獠牙猛然朝她扑来——
“吼——！！”
……
姜清梵瞬间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瓢泼般的大雨拍打在窗户上，与梦里那情形竟有几分相似。
那只手落在腰上时的灼热温度似乎还没有散去，烫得她那一片皮肤泛着细微的麻意。
两年过去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依旧令她记忆犹新。
“嗡嗡……”
手机响起，屏幕上来电显示跳出陆泽的名字。
她坐起身打开灯，被子滑落，裸露在外的肌肤在灯下白得晃眼，宛若天生地养的玉脂，泛着莹润的光泽。
“喂？”
陆泽在电话里说：“枝枝，你收拾好了没？”
“刚起，马上就来。”姜清梵起身走向浴室，今天是陆泽的生日，她答应了去参加他的宴会，但昨天兼职的店里太忙，她今早凌晨才回来，才一觉睡到现在。
陆泽温声道：“没事，不着急，我这边抽不开身，没法过去接你……唔，你等等，我小叔好像跟你顺路，我让他载你一程。”
姜清梵步伐顿住！
窗外，一道冷白的闪划破夜空，宛若蜘蛛网般在黑暗里铺陈开来。
随即，惊雷落地！
她听见自己细碎的声音：“你小叔……陆瑾寒？”
“啊？是啊，你也知道我小叔？看来他很出名嘛。你等等啊，我先打电话问问他出发了没有。”
电话挂断，屏幕重新陷入了黑暗。
姜清梵抬眸，镜子里的她不似两年前那般稚嫩，眉眼间有种厌世的淡漠。
两年过去，不知道陆瑾寒还记不记得她。
她匆匆洗漱好，陆泽告诉她，陆瑾寒还要半小时才出发，让她在楼下等。
她画了个精致的妆，换衣服时，视线掠过墙边挂着的水绿色旗袍，脑海里，响起那人的话：
“你很适合穿旗袍。”
她指尖轻颤了下，伸了过去——
……
暴雨依旧肆虐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姜清梵紧紧捏着手拎包，静静地伫立在那栋老旧的楼下。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此时正值春末时节，夜晚本就带着些许凉意，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暴雨倾盆的时刻。冷风呼啸而过，像调皮的孩子般肆意捉弄着姜清梵。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泛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点缀其上。
姜清梵下意识地将那双藏在裙摆下的修长美腿微微并拢起来，似乎想要抵御这阵阵凉风的侵袭。然而，风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仍旧不停地吹拂着，使得她不禁小幅度地搓动双腿，试图获取一丝温暖。
就在这时，陆瑾寒匆匆挂断电话，抬起头来。刹那间，他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只见姜清梵身着一袭水绿色的旗袍，那精致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姿曲线；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仅用一根木质琉璃簪子轻轻挽于脑后，更显优雅大方；而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则如同玉脂一般洁白细嫩，在朦胧的雨幕映衬之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招摇夺目。
一束车灯打过来，倾注的雨水连绵如珠串，在灯光里更加分明。
姜清梵下意识眯起眼避开刺目的车灯，那黑色的宾利便停在了跟前。
车窗落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依稀看见半张轮廓分明的脸。线条干净利落，漠然又慵懒。
“姜清梵？”男人的声音里像裹了细沙，穿透嘈杂的雨声落入她耳中，泠泠如眼前的雨，带着丝丝凉意。
仿佛两年前暂停的时间齿轮又开始转动，将那一晚他的火热与冷淡延续到了此刻。
她轻轻点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上车。”
姜清梵听话地坐下车，才发现车里还有别的女人。
这人她见过，是宋家二小姐，陆瑾寒的联姻对象，宋以宁。
车子起步，宋以宁伸出手：“你好，我是宋以宁。”
姜清梵回握：“姜清梵。”
“我知道你。”宋以宁抽回手后，撑着下巴笑看着她，“小泽常常提起你。”
姜清梵礼貌浅笑。
她心里清楚，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配和陆泽那样的人做朋友，旁人提及她，都只当她是陆泽身边一个小玩物。
宋以宁眼底的轻视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对此，姜清梵并不在乎。
她也不打算和对方攀交情，低头拨弄裙摆上刚才上车时不小心沾到的雨水。
宋以宁看了一阵，“你身上的旗袍是陆泽送你的吧，你大概不知道，这是梁大师的手工定制款，他眼也不眨的就送你了，可见他真的很在乎你呢。”
姜清梵点头，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轻蔑，淡淡道：“嗯，他对我很好。”
她态度冷淡，宋以宁便歇了聊天的欲望，下一秒，她不经意地抬眼，正好看见陆瑾寒从后视镜里看向姜清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