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皇陵祭祖。
皇帝出宫,禁军随行,宇文季骑马护卫在车辇外。
车辇中,坐着承元帝,后面的马车跟着三皇子秦述。
秦屹早早等在宫外,骑马行至承元帝车辇前,持长枪下马行礼。
程松打开帘子,承元帝看着秦屹不太好的脸色道:“听闻你高热不退,身体不适不必随行,在府中休养便好。”
“儿臣已大好,谢父皇关心。”
承元帝看他一眼,让他上了车辇。
秦屹本就是来保护承元帝的,也不推辞,将长枪递给天阳拿着,挎刀上了车辇。
程松本想拦,挎刀接近陛下,不合规矩,被承元帝制止。
秦屹上了车,队伍缓缓行进。
承元帝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悦板着脸,“烫成这样还说大好了?”
秦屹低低咳嗽几声,“吃过药了,一会儿就退下去了,父皇不必担忧。”
承元帝见他自云青失踪后一天比一天沉默,心里也有些不得意,低声道:“为一个女人如此消沉,如何能成大事?”
秦屹怔了一瞬,“儿臣没有。”
“哼,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神魂颠倒,朕看她对你也没几分真心,气性这样大,说走就走,一走就不回来了。”
秦屹沉默不语,不欲争辩,越为了她和父皇争吵,父皇越对她有意见。
只单手握着刀柄,恭敬听着承元帝低声训斥,感官一直注意外面的动静。
承元帝见他面上虽老老实实听着,眼神却时不时往外瞟,有些生气,“你究竟有没有听朕说话?”
秦屹分神答道:“儿臣在听。”
“那你说说,朕说的什么?”
秦屹略顿了顿,“父皇要儿臣不要为一个女人消沉意志。”
承元帝心气顺了些,“那你可听进去了?”
“儿臣自然听进去了。”
“那好,既然你听进去了,那就别惦记云青了,东齐这么大,你若喜欢她那般貌美的,再找几个听话乖巧的美人便是,凭你的名声,想进成王府的女子多得是。”
秦屹没有应,也没接话。
承元帝见他犟劲儿又上来了,怒道:“还放不下她?你怎么这样没出息?”
“父皇,她很好,儿臣是真心实意爱恋她,您也看出来了,不是她离不开儿臣,是儿臣离不开她。”
承元帝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打醒他这色令智昏的脑子。
“朕对你寄予厚望,有意立你为储君,云青她那般小气善妒,不守规矩,日后你后宫不宁,如何办好朝廷的事?她这样的脾性,你还想要她做太子妃?做你未来的皇后吗?”
秦屹直接跪了下去,“儿臣不会为她消沉意志,可是除了她也不想要别人。儿臣会尽心尽力辅佐父皇,至于您说的储君,太子,儿臣并无此意。”
承元帝气得抖着手指着他,“你,你简直是愚昧不堪!”
“父皇,您春秋正盛,东齐会在您的手里繁荣昌盛,儿臣只想做您的臂膀,为您分忧解难,从未想过坐那至高的位置。”
承元帝见他神色认真,一片赤诚,一番话说完又捂着嘴重重咳嗽起来。
还是没再训斥他,让他起来坐下,又对云青恨得牙痒痒,“唉,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女子?既不乖巧,又不懂事,白白让自己受罪!”
“儿臣知晓她的好,甘之如饴。”
承元帝没眼看他这幅乐在其中的样子,闭上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