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母亲处理完一些琐事也要回来,到时候定会护着你。”
“噢。”
“你父亲是先帝托孤重臣之一,而今升任刑部尚书,兼领少师,朝廷要员无不尊之重之,你什么都不用怕的。”
“噢。”
桑觅装作都听懂了,一个劲地点头。
对于先帝的托孤重臣,她大概知道一些。
四个人都是文臣,除了谢择弈、桑大人,被害到差点入狱的寒门丞相也在其中。
说来,皇帝老伯病归病,确实也没老眼昏花。
桑觅曾想过治好他来着,但谢择弈不让她那么做。
谢嶙峋边走边说:“话说回来,那日小五受伤,你回娘家了是吧?”
“哪日?”
桑觅不明所以。
谢嶙峋说:“前太子与梁王冲突前几日,你不在家。”
“唔,回娘家了吧……”
她囫囵回着,对于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一贯装傻充愣。
不过这装傻充愣,效果倒是不错。
谢嶙峋对她格外包容,他想了想,又说:“近日望京城中有妖魔肆虐的传闻,弟妹常回娘家,时下若要出门,记得带好随身护卫。”
“嗯嗯。”
桑觅乖巧地点头,步子小小地往前走着,保持着表面上的端庄。
谢嶙峋打趣着补充:“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小五是要打我的。”
桑觅回以微笑,似懂非懂的样子。
“那日泉音说你种的爬山虎太茂盛,叶子都伸到了他的院子里,弄得他院里多了很多虫子,他说你是个只知道种草的呆子,小五知道之后,凶巴巴地打了他好几拳,还说要把他弄到岭南去做官,真是吓死我了。”
谢嶙峋说着话,连连摇头。
桑觅迟钝地应着,脑中忽然想到,爬山虎结的果子可以酿酒。
浑浑噩噩地跟着谢嶙峋到了谢府前堂。
风尘仆仆的谢伯书见到他们后,便气不打一处来。
“荒唐!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他怒不可遏地说了一大堆话,规矩、计划、家业什么的。
说着说着,谢伯书便吹胡子瞪眼地指责起了桑觅。
“从这门亲事开始,他就逆着我的意思来,一意孤行!”
早在他之前回到谢家的谢家四郎啜饮着茶水,剥着花生,看着他发飙,一脸的幸灾乐祸。
“大哥,你指责弟妹,你完蛋了,那个自诩忠臣良士的小五,简直是本朝第一毒士,他一肚子阴招,咱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谢风弦一颗一颗地吃着花生,颇有几分拱火的意味。
谢嶙峋赶忙上前缓和气氛:“大哥别动怒,要紧的是,现在的情况比你所预料的更好不是吗?”
当今天子如今才五岁,哪里能理什么朝政。
太皇太后自丧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崔家也元气大伤。
朝中诸事,大多由几位托孤大臣与杨太后共同商议。
那杨太后行事又得依仗谢择弈,对整个谢家而言,这种权力与地位与当初的计划相比,可谓云泥之差。
谢伯书明白其中利害,可身为当家作主嫡兄的他,眼下仍是气不过。
“这个家现在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小五说了算!”
谢风弦吃着花生继续拱火:“大哥,你就认了吧,这个家现在是小五说了算,陛下日前要封他为裕侯,他还婉言推辞了,然而,咱们谢家一门两侯那是迟早的事情,谢家的风光可都是小五带来的。”
谢嶙峋连忙道:“泉音,你别说话了!”
“啧啧啧,小五打我,这三哥做了侯爷都开始凶我了,看来我是谢家最废的人,这个家果然是没有我方寸容身之地了……”
谢风弦一脸受伤地摇头叹息。
桑觅听着他们吵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这个谢四胡说八道的样子,有点儿像谢择弈。
气得胡子都有些僵硬的谢伯书不经意瞧见她在这里笑,视线扫过她那双写满了纯良无害的眼睛,诸多不悦与怒火,瞬间消弭。
“罢了,弟妹,是大哥不好,大哥向你道歉!”
“大哥非是与你动怒,只是气小五他总是擅作主张,为他忧心!”
谢伯书道着歉,命人送上好几副成双成对的珠宝首饰,算作当初新婚落下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