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曦光温柔地穿透了糊着素雅窗纱的窗棂,给室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
裴湛起身时动作极轻,却还是带着些许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将沉睡中的温意棠唤醒。
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慵懒和一丝雾气。
映入眼帘的是裴湛挺拔的背影,晨光在他玄色的衣袍上晕开淡淡的光圈,更衬得他身姿如玉树般清隽。
她带着几分未醒的软糯,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早……你要去哪里?”声音像清晨的薄雾般轻柔。
裴湛转过身,见她还蜷在被窝里,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上,更显得娇憨可爱。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温热的唇瓣带着清晨的凉意,轻声道:“回燕京月余,还没正式露面呢,今日得好好领赏不是。”
他说的“露面”,自然是指上朝领赏。
他寻宝有功,又寻回六皇子,陛下的公开赏赐还没到,温意棠给他的丑闻倒是先来了。
温意棠闻言,瞬间清醒了几分,她伸出藕臂,环住他的脖颈,带着些歉意,撒娇软声道:“可是你的伤……真的没关系吗?”
昨夜的胡闹,她可是亲眼看到那伤口又渗出了血丝,虽然最后被她重新细心包扎好了,但到底还是伤筋动骨的,怎么能如此奔波劳累。
说来也奇怪,昨夜还隐隐作痛的伤口,今日却像是被清晨的阳光驱散了阴霾般,竟奇异地不怎么疼了。
裴湛感受到她的关心,心中熨帖,握住她柔软的手,轻声安抚道:“不妨事,应付一下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费不了多少力气。倒是你,今日有什么打算?可要好好休息一番。”
温意棠听他语气轻松,稍稍放下心来,她认真地想了想,今日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便摇了摇头,松开手,转而帮他整理起微微有些褶皱的衣襟,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衣料下的肌肤,还带着昨夜的热度。
她抬起头,对着他盈盈一笑,眼波流转,宛若春水荡漾:“那便恭送小裴大人重归燕京,祝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她学着朝堂上的官腔,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裴湛的肩膀,俏皮的模样看得裴湛心头一动。
他忍不住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下,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等我回来。”
怀里的温暖骤然散去,空气仿佛都变得空荡荡的,温意棠又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床帐顶,有些发怔。
过了片刻,她猛然坐了起来,杏眸圆睁,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糟糕!竟然忘记问燕烁的情况了!
昨日她真是关心则乱,一听到裴湛受伤的消息,就慌了神,脑子也跟着混沌起来,任由他予取予求,简直是笨到家了。
现在细细想来,裴湛那个样子,除了伤口是真的,那些虚弱,无力,恐怕都是装出来的吧?
要不然,哪里还有力气做……做那些事情!
想到昨夜的种种,温意棠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羞恼的情绪如同涨潮的海水般涌上心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通红的脑袋。
这个家伙,真是太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