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剑眉星目,面色冷峻,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令人不敢轻易窥视。
飞九余光只稍微一打量,便又很快垂下头去。
沉默良久,飞九见他依旧没有要问话的意思,反而盯着那张只有四个字的小纸条入神。
自作聪明。
飞九深呼吸几口气,这消息也算是这段时间唯一的进展了,要是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从哪个头绪再去找夫人。
这条线路战乱,现在想来若是夫人真想躲避追查,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路线。
于是,他再次开口,“主子,属下立即派人去往北边,在那信使说的周边寻找。”
说到最后她又加了一句,“北方苦寒,又长年受战争困扰,属下定然多派人手去寻找。”
他说着,便要装腔要出门,却又被冷沉的声音给喊住。
“不用,你们去北边,是不可能找得到她的,她那般珍视自己的命,不愿受半点委屈之人,哪里会甘愿跑去那等苦寒危险之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丢下这句话,将纸条叠好放入怀中,才起身离开。
飞九脚步一顿,有些尚未回过神来。
他一脸诧异凝重地望向他们主子离去的方向。
之前不是一有点消息,都不愿错过的吗?哪怕是疑似夫人的消息,那般模棱两可他都亲自去追寻。
如今现在怎么又不去找了。
陆焱走到门外,对飞十吩咐了一句,“章太守今日可有动静?”
“他带了一队衙役出了门。”
“今日事毕,将华源的动静放出去。”
午时。
霍氏的心腹就急匆匆地跑进华府中,“夫人,不好了,小姐传来信说,他们在查与定王勾结的官商,梁源好多商贩都被抓起来了。”
正在拨算盘的霍氏勾唇一笑,“怕什么,我女婿可是梁源太守,这天塌不了。”
虽说定王一案涉事兹大,凡事连坐之前但凡查清,全都是严惩不贷,家产充公全家流放已然算是轻的,好些地方的官员都因此事斩了首。
可这些人也都是些没有门路靠山瞎巴结之人的下场,她可不一样。
她现在是梁源太守大人的岳母,她女儿是太守亲自迎回去的良妾,今年她投了多少银钱给他铺路。
笑话,有谁敢动她?
再有就是退一万步来看,就算东窗事发,自然有那对短命的姐弟来背锅,毕竟这家业明面上还是他们的。
等过些年那病痨鬼死了,那丫头在京都被权贵玩烂了,自然也轮不到自己动手,他们华家之人也算是死绝了,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和她那一双儿女的。
她又拨了几个珠子,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京都的布商出手可真阔绰,有了这笔钱我们华家在梁源基本上就立住脚跟了,这些日子交货你一定要亲自盯着,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那小厮看她此刻还有心情嘱咐别的事情,焦急提醒道:“那定王之事?”
“你去把那些账本藏起来,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就对了,实在不行拿点银钱了事,那些朝廷官员面上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为了钱而来………。”
正在这时,另一个小厮着急忙慌跑进来,“不好了,夫人,有官兵将咱们府围起来了。”
霍氏闻言,“蹭”地一下站起身。
“我女婿是太守,他们敢……。”
正在禀告的小厮着急道,“带头围府的便是太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