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痒
纷扬的雪片一直落到了掌灯时分。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却温暖如春,传出阵阵悦耳的琴声。
嵬名良歪坐在长几案后,左腿伸长,右腿屈起,轻轻晃着杯中酒,一双多情的桃眼定定地瞧着几案上的两张画。
一张画着清瘦的小太监,一张画着穿斗篷的宫女。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人。
究竟有何处特殊?
“咚咚”两声,房门被叩响。
嵬名良一抬手,琴声骤停。他问:“何事?”
侍女推门进来,垂头禀道:“殿下,美珍公主玉体抱恙,不便前来。”
“抱恙?”嵬名良有些意外,“什么病?可见到泰宇?”
“三王子正守在美珍公主房内,有位老大夫在替美珍公主诊治。”侍女抬头道,“三王子一见奴婢便将奴婢赶了出来,奴婢没能见到美珍公主,不知病情如何。”
嵬名良一点都不意外尹泰宇能干出这种事来,也没怪罪她的意思,摆手示意她退下。
房门重新关上。
嵬名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看着画,伸手去够酒壶,却摸到一只滑腻如膏的手,鼻端也闻到一股甜甜的脂粉香。
抚琴的美人执起玉壶,将酒杯斟满。
“懂事。”嵬名良笑着勾勾她尖俏的下巴,美人娇笑一声,柔柔地偎进他怀中。
往常这般,抱着她的男人总会低声同她调笑,说些羞人之语,今日却毫无动静。
美人疑惑抬头,见嵬名良根本没看她,双目微凝,眼也不眨地盯着画像。
她心中不快,也偏头看了眼画像,红唇微噘:“奴家弹得手都酸了殿下也不曾看奴家一眼,便是为着她神魂颠倒。”
话语醋意满满,嵬名良低头看向怀里人。
“奴家不美吗?”美人抬起雪白的胳膊圈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躯跟蛇一样攀附他,双眼含情脉脉,话语更是娇软,“殿下只看画不看奴家,这般厚此薄彼,奴家不依呢。”
“她如何同你比?”嵬名良轻笑一声,抬起美人的下巴,将酒杯喂到她唇边。
美人顺从张嘴,本只是想浅抿一口,却不料被人捏着下巴灌了满杯。
酒虽香,却烈,灌进喉咙宛若吞了刀子,猝不及防之下呛得她咳嗽不止,雪一样的面颊咳得通红,宛若多凃了一层艳丽的胭脂。
“还比吗?”嵬名良撩起她一缕青丝,语气带笑。
“殿下就会欺负奴家。”美人将脑袋往他怀里一埋,不敢再说那些酸言酸语。
嵬名良抬手轻抚她的背,“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殿下这般聪慧,什么事能难倒殿下?”美人从他怀里出来,仰头轻啄他的脖颈。
嵬名良任她施为,眼睛却看着画,“一位高权重之人对一位卑无势之人格外看重,会有哪些缘故?”
美人停下动作,也转头看向画,问:“殿下说的是两位男子、一男一女还是两位女子?”
嵬名良道:“一男一女。”
美人又问:“殿下说的可是这画中人?”
“是。”嵬名良往后一靠。
美人跪坐起来,乖巧地替他捏肩,问:“那男子可是殿下?”
“不是。”
闻言,美人有些意外,再次偏头看向两张画像,重点看那张女子像。
中上之姿,若精细地打扮一番,也是一位美人。
她娇笑道:“殿下怎的忘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男女之情?嵬名良觉得不是,他问:“还有呢?”
“还有?”美人想了想,问,“此女有何特殊本领?”
嵬名良还真答不上来,胆子特别大、特别会骗人还是特别能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