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王樟延就吩咐十方将自己的床褥一应物品拿到西厢房。
王樟延一直是抗拒自己的靠近,自从入府以来,他们二人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看着仆从进进出出,甚至连榻上的书案都搬了过来。
原本就不大的闺房,突然被书香气填的满满当当。
长欢原想着让莲子趁夜帮自己去打探一下哥哥的消息,看这情形,只得按下不发。
一路上,长欢没敢开口,昏暗的车厢中没有燃灯,看不清双方脸上的表情。
不过长欢估计王樟延是在生气。
此时回到家中,见王樟延一切收拾妥当,坐在案前看书。
长欢心中不安,“大人为何突然搬过来?”
长欢边说边走到案前,惊讶地发现王樟延手中竟拿着栖霞学宫的《学子规》,手边放着一把戒尺。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书了......
“怎么?我不能搬到这?”
“当然不是。”长欢赔着笑,“厢房简陋,怕委屈了大人。”
王樟延看着手中的书,没有回长欢。
自讨没趣,长欢讪讪地说着自己先去洗漱。
“今天和谢三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是他混账。”长欢不敢冒险,怕王樟延瞧出哥哥的身份,想打哈哈糊弄过去。
“你还想撒谎糊弄过去?”
见他放下书,正襟危坐,一副拷问到底的模样。
长欢低头,“我上马车拿东西,见谢家在打一个马夫,就出口训斥了几句......”
王樟延的眼神扫过长欢上下,“然后呢?”
“后来的事大人都看到了......”
“你今日怎么有兴致见义勇为?那马夫你认识?”
王樟延一问,长欢心里就一慌。
“这我怎么可能认识?多谢大人及时出手救下小女子。”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你知道谢三是什么人?”
“原来有所耳闻,今日见识到了......”
“那你还敢同他较量?你真是不分时候,不顾生死!”
“小女子知错。”
王樟延的语气很差,长欢摸不准他这样突然发难是怎么回事?
还在想着要不要抱大腿、装柔软......
“站好。”他突然的一声呵斥,让长欢想到以前求学的时候,夫子也是这样。
犯错是要挨打的,说这年轻人就像小树,必须得时常修理才行。
“你想要和谢三走?”
看来王樟延看透当时自己激怒谢三的意图,长欢含糊道:“我,没有......”
“你记得刚入府的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
他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句,长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什么?”
这个时候长欢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这一句就点燃了火药桶。
王樟延沉着脸,“把手拿出来。”
看着他拿起了戒尺,王樟延这副架势很凶,脸臭的好像长欢犯了大罪。
长欢不敢再反驳,只老老实实把手伸出来,只听得“啪”一声,打得长欢一个趔趄,手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王樟延是真的下手打啊。
“入府的时候怎么说的?”
长欢手上传来的钝痛,就像是有人在持续拧自己,不想再挨一下,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别给王家惹事丢脸。”
好啊,听话只听一半,还有叮嘱让她别拿自己冒险呢!
王樟延怒极反笑,决定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你做不到,就别留在王家,回你的百花深处去。”
长欢一看他愈渐严厉的措辞,觉得王樟延是因为自己同谢三争吵,给王家惹了事才如此生气。
心里顿时委屈,却也不得不软下语气,连连承认错误。
可王樟延也硬气得很,“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见他没有开玩笑,没有一丝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