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开始讲起今日的一些趣事:
她清理了那些爬山虎,来年春天再种下去;
她把壁橱里的碗洗了,这样以后吃饭更方便;
她学着母亲的样子,缝好了几件衣服......
那人竟有些动容,不忍心打断她。
直到他喉咙发紧,四肢疲软,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眼前的女子身影开始模糊,他才察觉出不对。
立刻拔刀质问,“你下了什么毒?”
长欢这才恢复平日的神色,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翻倍的迷药而已,方便一会在活着的时候,扒你的皮、剥你的骨。”
长欢说这话的时候,犹如罗刹。
“拿命来!”他举刀来砍。
因为药效,速度变得很慢。
长欢轻松躲开,坐到另一个凳子上,面对面地和他对峙。
她顺了顺头发,抬眼看他:“关副将,我一直以为你早就死了。”
他面露狰狞拔刀对着长欢,“你到底是谁!”
长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是谁,你不是早就得到消息了么?”
“原来虞家的二世祖是个丫头片子,怪不得当年挖地三尺也没能揪出来。”
长欢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他: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好奇,谢家许给你多少金银,你愿意背叛国家残害忠良,过上这样隐姓埋名四处躲藏的生活。”
他不说话,恶狠狠地看着长欢。
长欢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说道:
“你看看你,威风堂堂的副将变成籍籍无名的白丁,无儿无女,无名无姓,家里七十老母,住着破洞的茅屋,无人养老,整日为自己的儿子以泪洗面,而她唯一的儿子却在外面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安阳去年发了一场大水,山洪掩埋了大半个村子,你外嫁的姐姐回来找你的老母,看见她半截身子埋在淤泥里,人早就硬了,手里还一直攥着你留下的衣服.......”
“你的老母亲死前都没能见你一面,你不惭愧吗?怎么,是谢家钱给的不够?还是你个不肖子孙贪得无厌呢?”
他头痛欲裂,扔掉刀,抱紧了头。“别说了。”
长欢拍桌而立,“我不,我偏要说。”
“关山,你为谢家鞍前马后,可你知道谢家倒台了吧,浪荡子谢三诽谤律法,诅咒国运,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按律斩他个十回八回都绰绰有余,可他们谢家举家之力,以上交兵权换留他一命,如今被流放到荒蛮之地去了......”
“谢三有个好哥哥保他,你呢,你出事谁能保你啊?”
长欢“哈哈哈”笑开。
他不甘心地嘶吼:“谢家倒了,汪家没有。”
长欢冷冷地看他,原来这里面还有汪家人的事情。
“你不会以为你帮汪家做事多年,他们就会念旧情保你救你吧?”
长欢收了笑,走近关山。
从腰间抽出匕首,将他的手狠狠钉在桌子上。
“啊!”他痛苦的喊叫伴随着豆大的汗珠滴落。
长欢转身将他的刀踢远。
“关山,你不过是一条狗,死了便死了,没有人在乎的。
可惜,我父亲当年对你委以重任,一度将你视为自己的接班人。
你之于虞家军,就像是蝴蝶戏兰之于顾老,是最锋利的刀,是最完美的画作。”
长欢冷笑一下,“你见过人被开膛破肚吗?你听过家人的惨叫连连吗?你被瓢泼一般的鲜血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