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突然想起,怀远侯和王樟延都提醒过自己,“京都最近不太平”。
所以他们又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哪些?
虽不知道司马琰下一步如何打算,但京都确实不安全。
二人一商量,决定先躲出去一阵子。
“没记错的话,杨家宅子离这可不远,你是故意藏在他眼皮子底下吗?”
初雪赞同:“我没有赴约,他肯定怀疑我是逃走了,必定先去百花深处找,再去城门附近盘查,我将身上所有有身份印记的东西,都给了小乞丐,现在他们估计按照线索兵分几路追出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我还在城里,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初雪踟蹰地开口,“所以,我也不能久留。”
言辞之间,告别的氛围浓烈,长欢起身抱住了她。
“打算去哪?”
“可能去漠北凉州。”
父亲以前曾在凉州的敦煌驻扎过,长欢悠悠地感慨了一句:“真好。”
初雪拍拍她的后背:“你有何打算?”
听她这样问,长欢一时也感到迷茫,久久不曾言语。
她好像从未给自己想过退路。
“不如你也去凉州找我吧。我们兵分两路,出了中原往西一直走,直到走廊的起点,那里有个叫安定的地方,是西行商队的必经之路,我们在那里见面。”
初雪走后,长欢同客栈要了纸笔,眼下的情况不能回去,必须得和家里报个平安。
自己一声不吭失踪的这几日,家里该找疯了吧。
“兄长亲启。”
“顺颂时祺。”
随着最后一个字收笔,长欢又给王樟延留了一封。
穿戴整齐,蜀味一绝一如既往,客来客往,门外凳子上坐着许多排队的食客。
见人将信送了进去,长欢压低了帽子离开。
她隐去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只说百花深处出事,她需要外出躲段时间,若是有事就去客栈找她。
穿过甬道,来到长长的坊市,街口有一家医馆叫妙手仁心。
长欢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推门进去。
说了最近的症状,大夫示意过来诊脉,长欢就观察着他的神色。
没有皱眉,没有叹气,应该并非大病。
“脉象往来流利,但却气虚气滞。”
说着他看了一眼,长欢手腕处露出的伤痕,眉眼中带着点不忍。
长欢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自己真的有病?
直到听完他的解释,长欢提着药包走在街上,脑海里仍旧一片混沌。
大夫的话在耳边翻来覆去的出现:
“你有身孕了,双胎,快三个月。”
“但是胎像不稳,随时都会小产。”
“你要还是不要?”
“算了,这药一服煎出三碗,早中晚各服用一次,平日少走动,多卧床休养,切记少食,第一胎孩子太大,最后容易生不出来。”
长欢步子虚浮,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三个月,该是在宝应的时候吧。
这个孩子来的不巧,除了自己恐怕没人期待吧。
王樟延呢,他会想要留下吗?
他答应自己会扫清一切障碍,
他说好做自己坚实的后盾,
他说无论如何都与自己携手前行的。
都是他亲口说的!
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长欢慢慢爬起身。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王樟延,因为自己同他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