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知道,眼前的男子不仅玩弄着权力,更掌控着人心。
“王大人。”长欢上前一步,刚要辩驳。
他的手一松,油纸伞“当”得一声落地。
低沉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长欢。
“陆大官人,我劝你,不如想好再说。”
一句言语,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明显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王樟延一声令下。
“来人,带走。”
长欢上前一步,身形单薄却坚定地拦在陆远青的身前。
“你们不能带走他。”
她声音虽然柔和,却透露出鱼死网破之感。
她和王樟延之间,如同架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王樟延诧异了一瞬。
看来是要死命护他到底.....
面色更加灰暗,眸中情绪复杂。
几乎是迸发出滔天的怒火。
“来人,绑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挑战,似乎在测试她的底线。
身体微微前倾,表情也是十成的挑衅。
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拦?
蛮不讲理的样子,落在长欢眼里。
她攥着陆远青袖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明明就是栽赃,就是他王樟延顺水推舟的陷害。
怎么会没有反击的机会呢?
怎么就只能这样束手就擒呢?
长欢气急:“王樟延,你欺人太甚。”
又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熟悉,每次她生气都是直呼全名;
又陌生,因为她为了其他人和自己置气。
王樟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注视,剖心挖骨一般。
用轻飘飘的言语,说出最不容置疑的话。
“我王樟延今天要拿人,谁能说不,谁又敢说不!”
话虽是说给众人听得,可眼神做不了假。
他只看着长欢一人,仿佛话也是说给她一人。
她别想与他抗衡。
以前不能,现在也不可能。
陆远青拍了下长欢的肩,孤身走入刀剑之中。
无惧磨难,无惧生死。
拱手道:“相信王大人光明磊落,必能还陆某一个清白。”
王樟延侧身:“陆大官人请吧。”
孙司马得势,玩味地看了眼阶下之囚。
王樟延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出言警告:“司马大人,陆大官人交给你了。”
“好生招待,出了事可没法交差。”
长欢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远青被押走。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都不能辩驳一分。
恍惚间回到商丘,那场雨成了她心底永远的潮湿。
院内士兵撤走,留下一地狼藉。
王樟延孤身走近,近得可以听清他平稳的呼吸。
他就那样看着长欢,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
眼神专注,目光如炬。
“浅浅......”
熟悉的呢喃,让长欢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蹙眉望向那眸中的一池春水。
心里是深深的不耐烦:
他怎么还能演出一副痴情绝爱的模样呢?
长欢倔强地扬起下巴,用言语作出了回击。
“王大人满意了?”
王樟延眼皮跳了跳,眯着眼睛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冰霜。
“你问我满意吗?”
“陆远青他抢走你,把你藏起来,还与你有了孩子。”
“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让他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他牙关咬得很紧,全身青筋暴起,泛起战栗。
他的爆发,让长欢所有的情绪,死灰复燃,在心头不断激荡。
她缓缓出声:“王樟延,你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