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这一困就是半月。
胡人想了百般办法,阴的阳的,都没能将城门撬开分毫。
城内的大家拧成一股绳,誓死要守住武威。
这也是长欢当时,之所以出口请求王樟延上疏的原因。
她知道,哥哥在国家大义前,必定分毫不退。
所以若没有支援,这就是一场必死之局。
她似乎明白,王樟延深入胡地的原因。
但思来想去,也没能从胡人部落找到突破口。
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食不下咽,每日眼睛肿的老高。
只能期盼,武威撑得久一些。
终于,在他们全军覆没前,胡人的部落联盟先行分崩离析。
起因是前线战局胶灼,粮草消耗极大。
后方加大了征集力度,导致各方摩擦逐渐增大。
原本就各有仇怨,如此一来,联盟便开始松动。
你抢我的,我抢他的。
金日部落实力最强,诱惑最大。
而首领带大队人马远征,心腹不在,此刻就是部落最脆弱的时机。
恰巧,金日蝉一派一直对宇文都心生不满。
凭什么放着亲儿子不管,把大权拱手让给干儿子呢?
他们率先发起暴乱,夺下了金日部落的控制权。
宇文都的手下拼死将司马月歌的信物,带到了长欢面前。
——当年那块鱼形玉佩。
长欢犯了难。
自己挪了这么多落脚处,她仍旧找得到自己。
可见暗处一直有她的眼线。
如今月歌的立场如何呢?
王樟延看穿她的想法,提醒道:
“公主从来和亲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公主了......”
长欢不想理他:“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但王樟延说的没错。
她虽是大成的公主,可她也是胡人的夫人。
更何况,还生下了胡人的血脉。
她不为自己,也会为了孩子。
可若她真想回到大成呢?
自己岂非见死不救?
最后,王樟延妥协了。
二人一起寻到了司马月歌。
大隐隐于市,金日禅的人打死也想不到。
他们就在眼皮子底下的市集躲着。
长欢假装上门推销,被侍卫一把掀进去。
这动作被司马月歌一声呵斥,“放肆!”
这样的气势是长欢没想过的。
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长欢,没事吧?”
此话一出,落魄的人调换成了自己。
周遭的氛围让长欢有些不适,想尽快脱身。
司马月歌屏退了下人,转身跪在长欢二人面前。
“月歌恳请二位,救我们母子一命!”
如此大礼,长欢可受不得。
“我一介草民,哪有什么本事。”
长欢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也没能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求助地看向王樟延:傻站着干嘛,帮我啊!
王樟延心领神会:“公主若是想回大成,何须拐弯抹角找我们?”
还得是他,说话一针见血。
长欢松了力道,不再执着于扶她起身。
“王大人名不虚传。”
“月歌所求确实不为回京。”
王樟延不动声色地将长欢拉回来,而后才缓缓开口。
“首领夫人当前的困局,只一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