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樟延的话,司马月歌的眼睛亮了亮。
迫不及待地追问:“如何能解?”
“宇文首领回防,夺回领地。”
随着他的言语一出,司马月歌眼中光芒渐渐暗淡。
“前线焦灼,他抽身不得。”语气是意料之中的失望。
王樟延有些嗤之以鼻:“宇文首领想一鼓作气,拿下凉州。”
“可孰不知,失去后方的支持,他真能拿下吗?拿下他又守得住吗?”
月歌沉默。
其中利弊,她早已看清。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所有线索穿在一起,长欢好像想通了一切。
她心中有千万疑问,等会同王樟延一一理清。
王樟延运筹帷幄,继续加大说服的筹码。
“夫人可知,部落为何内乱?”
“因为前线缺马,领地里四处征马,大家一窝蜂开始倒腾马匹。没人在乎粮食,粮食缺了,大家又开始一窝蜂抢粮。”
王樟延点头:“没错,如此循环往复。”
“换不到就抢,自己部落没有,就抢别的。”
“你们早就被盯上了.......”
王樟延观察着她的神情,不留一丝余地,指出她们面临的另一个问题:
“金日禅夺回权利又如何?他没有粮,没有马。”
“他一样守不住领地。”
“同样,你用宇文首领留下的所有心腹,倾尽全力,就算守住领地。”
“仍旧会因为粮草短缺,再次经历动乱和洗劫。”
“到时候你连心腹都没有了,如何保护自己呢?”
这也是司马月歌,舍近求远地向长欢他们求助的原因。
她确实有心利用,但长欢仍旧想再问一句。
“月歌,你不想回京都嘛?”
只要她说想,她说愿意,长欢想方设法也要把她带回去。
可她再次沉默了,半晌,泪眼婆娑地看向长欢。
“如今,不想了。”
听到答案的时候,长欢有些恍惚。
在权势利益面前,她终究不再是她了。
一番算计,步步为营。
连长欢的不忍,王樟延对长欢的维护,两军交战的走向,几乎是全都算计在内。
但长欢不怨她,反而有点欣赏,也为她高兴。
她愿意丢弃龟缩的壳,为自己谋一个出路。
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气度。
只不过,她们注定是立场相悖了。
长欢同王樟延交换了神色,继续说道:
“既然你不需要,我就再帮你一次。”
“粮,我有办法。”
安定的马家是西北最大的粮商,恰巧他们欠长欢的。
“马,王大人有路子。”
山丹马场奔驰着数以万计的骏马。
“等宇文都撤回来,商贸线路正常,我们就能把货送进来。”
如此既解了武威的困,也帮了月歌的忙。
利益,永远是合作的基础。
长欢走出客栈,望向有些刺眼的太阳。
“王樟延,你说我们会不会养虎为患?”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若是他此番回撤,重新夺回领地。
养精蓄锐、卷土重来,大成该如何抵抗?
声音迟一步传来。
“即便他卷土重来,也攻不下凉州。”
长欢好奇:“你如何晓得?”
王樟延同她并肩而立,四目相对。
字字珠玑:“因为,到时候会是一个新的大成。”
王樟延大部分时间都是沉稳的、不为所动的。
这是少数时候,长欢从他眼中看出了野心勃勃,誓要完成未来的宏图霸业。
长欢似懂非懂。
眼波间流转的是,二人默契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