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赞:他胆子果然够大,被朕这般注视,竟能从容不迫,边吃边思,朕这八皇子,真是狡黠得很。
正当元帝心中暗自思量之时,却见对面那人放下筷子,拿起宫女递上的丝帕,轻轻擦拭嘴角,随后,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父皇,孩儿想到一个法子,只是不知父皇是否愿意采纳。”
元帝轻笑一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你且说来听听。”
元林愉清了清嗓子,“儿臣知晓父皇不愿六哥与六皇嫂的婚事生出波折,其实父皇大可不必忧虑,您是九五之尊,您的旨意,谁敢不从?”
元帝听后,意味深长地笑道:“朕看,你和杨倩就敢。”
元林愉一窒,随即道:“父皇,咱们正说着六哥呢,就别扯上儿臣了。”
元帝轻笑,心中却另有计较,“朕所忧者,并非此事,而是民众对朕施压,若朕严惩驸马之母,恐致驸马心生嫌隙。”
元林愉心知,父皇所惧,非刘颌离心,而是他与太子勾结。
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儿臣以为,驸马之母所承压力,较之父皇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应一味逃避,而应挺身而出,主动担责。”
元帝闻言,目光微闪,“哦?你且细说。”
元林愉继续说道:“驸马之母应向沈姑娘当众致歉,并给予相应的经济赔偿。同时,以永世不得踏入都城为誓,以赎其罪。如此,既可保其性命,亦可让驸马心生体谅。”
元帝听后,陷入了沉思,“若驸马不依呢?”
元林愉稍作停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父皇,您若亲自与驸马言明,想必驸马会应允的。毕竟,您是至高无上的皇上。”
元帝瞬间明了她的言下之意,“那朕何不直接施压于他?”
元林愉小声嘟囔道:“儿臣愚钝,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元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朕让你去说,毕竟这主意是你出的。只要驸马点头,朕便无异议。否则,朕便任由那些流言自生自灭,毕竟流言如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元林愉隐约捕捉到元帝话语中的深意,连忙跪倒在地,“儿臣领旨。”
这回沈姑娘真的只有她了,只是她能做到吗?其实她也不确定。
元帝深深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元林愉,“以后,少管闲事。”
元林愉身形微微一顿,“儿臣遵命。”
然而,元林愉心中并不确定父皇是否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不过,无论如何,她暂且认为他没有相信吧。
至于“少管闲事”的训诫,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毕竟,闲来无事,总得找点乐子,不是吗?
可如今有人给她安排了任务,她却又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唉,人啊,总是这般矛盾。无事之时,渴望找点事做;有事之时,却又觉得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