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悲喜交集,含翠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篱疏安静的坐着,内心汹涌澎湃,当初万不得已离开,如今再回来,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次回来不知是错还是对?罢了不想的,只要含翠想,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会犹豫。
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田里的麦苗稀稀落落的,还能看到贫瘠的土地。
前面就是棠梨村口,这心里就像揣着只兔子上蹿下跳的,一刻都不安宁。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桂嬷嬷看她神情异样问。
“前面就是棠梨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姑娘,有老奴在。”
“你不知道,我们姐妹当时怎么离开的。”篱疏声音哽咽,泪忽然就掉下来。
“姑娘想多了,虎毒不食子,不会有事。”
“我就是害怕啊,所以没敢跟含翠坐在一起,如果我扛不住,那她就崩溃了。”篱疏紧咬手指,泪水在眼眶打转。
“姑娘您看一下是不是这个路口?”
“是,”篱疏稳了稳情绪,掀车帘看了一下说,“村南,二排四户,门口有棵大杏树。”
“好。”
须臾,马车缓缓停下,“姑娘到了。”丁宁说一声先跳下马车。
篱疏应一声,被桂嬷嬷搀扶着走下马车,此去经年,重回隔世。看一眼后面,含翠下了马车,春风满面,气色不错。
“姐。”
篱疏浅浅一笑,轻轻地牵起她的手一起上前叩门。
“谁呀?”
是二婶的声音,含翠闻言脸色微变,看了看篱疏,篱疏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怕,又抬手敲门。
“谁呀这是?敲什么敲!”
听声音,二婶可是一点没变,果然门开了,“哼,老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伤风败俗的贱货!”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篱疏也懒得计较,问:“我爹呢?”
“你爹都把你们赶出门了,还你爹,你们哪还有爹啊。”
桂嬷嬷手里提着礼物,脸色铁青,这种女人欠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买了礼物呢,真是不如喂狗。
她转身把礼物塞马车里,快步走过来,声色俱厉:“户籍上记载这是篱容的宅子,你是何人?挡在门口做什么!”
“老娘我……”二婶支支吾吾。
“让开!”
桂嬷嬷怒喝,她乖乖的让出一条路,篱疏含翠才得以进入。
只是刚跨过门槛,一道沉闷的男声传来:“两位姑娘走错门了吧?”
抬头,惊诧,那如山的身躯压得人喘不过气。
含翠脸色煞白,这么久,爹还是不肯原谅,篱疏倔强的仰起小脸,冷冷一笑。
桂嬷嬷愣住:这是生父?
“听到了吧,快出去快出去,待会父老乡亲都围过来了,别搁这里丢人现眼。”二婶满脸厌弃。
门口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对不起,我们姐妹不止是走错了门,还走错了方向,含翠,我们走,”篱疏恭恭敬敬的行一礼,“只是请篱先生摸着胸口问问,您这样对得起夏清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