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俺爹回来了,娘,哎,你们几个小旮瘩出去看看,咱爹是给谁家赶猪呢?可不能让谁家的猪,扒了咱家的苞米楼子,吃了咱家的苞米呀。”
“我去我去。。”二哥说着就往外跑。二哥跑到外屋门口,正赶上俺爹进屋,喊道:“呀,俺爹回来了,娘,俺爹回来了,赶快揭锅吃饭吧。”
“回来了,你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去,俺大哥听到你在撵猪,叫我出来看看,是谁家的猪,叫我给打走,别让别人家的猪,在咱院子里转悠,再扒了咱家的苞米喽子了。”
“回来吧,猪有一个,叫我给赶走了。你不用去了。你回来吧,要吃饭了,吃了饭,你呀,一会儿,你给我干点活。”俺爹说着就进屋了,二哥听爹说,叫他给干活,转身就跟着爹回来了。问:“干活,好的,爹,干啥活,你说吧。”
“爹回来了,呵呵,俺爹回来了。爹,俺娘饭做好了,又是包子,爹,俺娘叫俺们等着你。”
“你们等着我,等着我干啥,那你们就先吃呗?”
“不行,俺们没干活。不能先吃。”
“呀,俺三孩子懂得还怪多的,你没干活?谁给你说的。”
“谁给说的,俺给说的?这回你爹回来了,都准备吃饭吧。老二,咱没有吃饭桌子,这回咱有瓦盆了,你还来拿一个小三瓦盆搞南炕上去吧,你拿碗盆,你再来拿这做饭锅上的锅盖,把锅盖放到瓦盆子上当吃饭桌子吧。”
“好嘞。我来拿。娘,等着,我拿完了,我先不吃饭,我还得给俺爹先干点活呢。”二哥说着就把小三瓦盆和锅盖拿上来了,俺娘也把包子端上来了。
包子端上来了,俺爹吃上了,俺娘也吃上了。俺也拿一个,上一边吃去了。大哥不吃了,大哥在那整鞋呢,准备明天拉草的事儿呢。二哥也没上炕吃。俺娘看俺二哥没吃,就问俺二哥,你刚才就吵吵着饿,现在,大家都吃饭了,你咋不吃啊?二哥说,俺爹说叫俺给他干点活,俺等着呢。
“啊,你爹说叫你给他干点活,那你爹都在这吃上饭了,咋不给孩子说呢,你说了,是啥活,好叫二孩子干了,叫他干完,好吃饭呀。”
“啊,啥活,我不说一会吗?我心思今晚上半夜我就起来打场,打场打黄豆,赶磙子轧场,我得早点睡觉。 我鞋里穿垫的苞米叶子不行了,我想叫他给我撕两扎苞米叶子。”
“啊,爹,俺有,俺给你拿呀,”二哥说着就到那炕梢小弯子炕上拿来,让爹看:“爹,你看,俺撕好了这些,够你的不?俺爹要撕的苞米叶子,俺还心思俺爹叫俺干啥活呢?”
“啊。这是几扎呀?”
“几扎?你看,这是一扎大的,这是一扎小的,还有这么多?”
“啊,得有两大扎了?我用,我鞋大呀,我的鞋,胶皮乌龙是四十二号的。用得多点啊。”
“那爹,我一会再给你撕点,再撕这么两扎。”
“两扎?用不了两扎了,你就再撕这么一大扎就足够用了。这一次垫上,我半夜起来打场,轧场,在场院里,站在赶磙子,能挺两天。”
“哎呀,爹这好说,你要用,这苞米叶子,你天天换也行。我上学,我天天晚上回来给你撕都跟趟。还有俺大哥用的的。”
“那行,我就放心了,我吃完饭,我就早点睡了。”
“那儿,老二,你爹知道了,你今天撕的,快够今半夜起来用的了,你先吃饭吧,等着你吃完了,你再给你爹撕点。我看了,人家这东北人,他们有的还用这苞米叶子,缝鞋垫子嘞,赶明个儿,我再抽空,”给你爹和你大哥也缝双鞋垫子。
“娘,缝鞋垫子是一样,我给你说,这东北人呀,人家冬天穿鞋,都整鸭毛包脚布子包脚嘞。娘,咱家的喂的这公鸭和公鹅,现在杀有点早,人家说,杀早了,鸭子鹅,绒毛还没长好呢。等着再过几天,到了小雪大雪季节的时候,那时候人家说杀,是最好了。咱杀了,你想法先给俺爹做个鸭毛垫子吧。”
“别说了,大孩子,你明个跟车拉草还得起大早。我打场,也得起大早。咱俩都睡觉吧。老二,你给我撕好苞米叶子,你就搞炕梢我的鞋跟前就行了。另外,他娘,你晚上,听着点咱的公鸡叫二遍呀,我给你说,咱的公鸡小,是头一年喂的鸡,它要是不会叫,不会打鸣,你听着点东边邻居老张家的公鸡叫也行。他家是老公鸡,那天半夜我还听到他家的公鸡叫了呢。你记住,千万不能把我这起来打场的事给忘了呀。你要是给忘了,我起不来,上队里打场去不成挣不到工分不说,那队里还得扣咱的工分呢。”
“哎呀,你们爷俩,就安心去睡你的觉吧,要不行,我就不睡了,我就坐到半夜,等着公鸡打鸣、”俺娘一说大家都笑了。
大家都睡了,个个都睡的很香。转眼间半宿了。
"根根鞥,根根根根”公鸡打鸣了。俺家的公鸡真是一开始没叫,是东边邻居的公鸡先叫的。等着东边邻居的公鸡,叫几声了,俺家的公鸡才叫。
“起吧,起来吧。这回公鸡可是打鸣了啊,我喊你们爷俩了啊,饭,老大去拉草,吃的饭,带的干粮,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啊。”
“好的,好的。俺起来。”
“爹,你起来,你吃饭不?我吃饭了,饭够咱俩吃的。”
“我不吃饭,我吃饭就不跟趟了。我们打场的,队长说了,我们打场打到天亮,六点半回来吃饭,等着回来吃完饭再去打。”
打场走了,打场走了,老马二兄弟。
“呀,我给老李大哥说了,我叫他喊我,他还真来了 。好了,大哥,听到了。我走了。”俺爹走了,俺爹和李大爷来到马号,马号屋里的人也来一多半了。俺爹刚进屋,搁炉子上烤烤手,打头的就喊了,走了,走了,走,到马圈里牵马了,马牵二十匹吧,大家牵着马,都到外面大井沿饮马啊,饮完就走了,啊,后来的不等了,叫他们撵吧。
到场院了,大家都赶快牵着马,套上了磙子。
“套磙子啊,把磙子都连上啊,连两串啊,两串,头一串是老马二哥赶呀,来,老马二哥,这打里的骡子的缰绳在这嘞。”
“好的。哎,我要往上赶了,大家来帮着我往上顺顺马呀。队长,你拎的马蹄灯上这前面照点亮啊。忒了,特了,特了。”
“好,好好好,第一串磙子,老马二哥赶上去了,真不愧为是党员啊。第二串谁来赶呀,老李大哥吧。老李大哥和老马二哥还是邻居。”
“草,打头的,我赶我就赶,你别看我都六十岁了,我真不服气。缰绳来,给我。就这样呗,你们来,我往前赶着,你们大家伙,也帮着我把这十个磙子顺上来呀,特了,特了,特。”
”同志们?哎呀,我的妈呀,天真冷了。走,磙子上去了,他们赶上了,咱们也回马号吧,一会儿,来换班吧。”
“振山呀,天冷了,今个轧场,别照半个小时了,就按照二十分钟就换班吧?勤换点班吧。”
“好,行,队长。哎,赶磙子的,二十分钟就来换你们啊?”
“哎呀,队长,你心疼你大哥呀?”
“我心疼我大哥,草,我 就不叫我大哥来打场了。我是一视同仁 啊,我大哥咋的,这不是安排头一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