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后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听听我的话,记下一两句来应付应付父皇他们,也好让我有些功劳,明日好拿去在父皇面前好生炫耀一番,这样您也能看个笑话乐一乐不是?”
这话说的让人心中相当轻松愉悦。
白筇竹笑意更深了,她抬手点了点林时明的脑门,“你啊!果然是个小泼皮。行了,说吧,母后给你这个面子。”
达到目的的林时明灿烂一笑,就开始边吃边说。
“我这计划那叫一个万中无一,千年难寻,百战百胜,十全十美,一往无前!”
林时明先自夸了两句,接着挥手将侧厅里的宫人都挥退,才又继续得意且神秘的压低声音,在白筇竹身边轻语。
“我今日拿了您和华悯太子的生辰八字烧给了我家祖先,就那个叫林游的道士。我跟他说让他想办法给您托个梦,好让您跟华悯太子梦中见一面。”
白筇竹震惊半天,才没忍住惊异的笑了一下。
“这种不靠谱的办法你也想的出来?”
“就是不靠谱才要做。”林时明故作高深,“这方法好啊,只有您自己能说有没有效果。到时您就假装一下我成功了,那我不就彻底赢了么!”
“所以你是想拉着母后上你的贼船,好一起来骗骗陛下和予熙?”
“这怎么能叫骗呢!”林时明急得放下筷子,专心致志的给白筇竹解释起来,“这是我聪明绝顶、体贴入微的在帮您脱离成天被父皇和陆予熙来烦您的苦海啊!”
“您看,我这计划可全面,可有道理了。若是成了,就皆大欢喜。就算失败,那也是林...我那老祖宗没用,和我可没半点关系。”
“您只需要在十天之后假装自己真的梦到了,那么父皇他们肯定就会以为我的方法有效,也就不会再成天和您念叨了!”
“等父皇他们让南故先生给您开消除记忆的药的时候,您再找个由头拒绝,也很容易的。”
林时明一边给自己也盛了碗汤,一边又继续得意洋洋,“是不是很棒的主意!既解决了您的巨大烦恼,保证十天之后父皇他们就不会再烦您,也让我能赢他们一局,好给您乐子瞧。”
“是很有用。”白筇竹慢条斯理的吃了口菜,“但‘消除记忆的药’是怎么回事?”
正忙着埋头喝汤的林时明顿了顿,良久才在白筇竹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尴尬的抬起头来。
他笑的很是心虚。
“您听错了。”
“不说的话我可把你赶出去了。”
“真听错了...”
“时明,你要让母后帮你编谎话,赢了陛下和予熙,也不先给一些定金?”
“... ...”
林时明又埋头吃菜喝汤,一副心虚的样子,“那我说了,您可不能把我赶出去。”
“咱们是同党,母后怎么会把你赶出去呢!”
*
戌时正。
吃饱喝足,又和白筇竹“达成协议”的林时明在敛秋的陪同下大摇大摆的出了凤仪宫。
看着敛秋那笑意盎然,恭敬行礼的样子,躲在门外的隆运帝都看傻了眼。
不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不会被赶出来,还让敛秋亲自送出门!
隆运帝满心愤慨的收回脑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真的是朕人老珠黄,所以才不得梓童待见?
“父皇想什么呢?”
“朕在想梓童...”说着,隆运帝忽然发现这声音有些不对,他骤然抬头,对上了林时明那张看了就糟心的俊脸,“你从哪冒出来的!”
差点把朕吓死!
“瞧您这话说的。”林时明悠然的往后退了退,然后瞥了眼旁边尴尬的四处张望的陆予熙,“儿臣光明正大的从凤仪宫出来,是您和殿下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躲在外头做什么。”
“让儿臣想想,这,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成语不会用你可以不用。”
隆运帝靠着墙缓了缓,感受到被林时明这一出吓得砰砰跳的心脏终于平稳下来,才又恢复了平常运筹帷幄的君主气质。
“朕就是担心你也被梓童赶出来,所以来给你解个围。”
是想来看我笑话的吧!
林时明嗤笑一声,朝还不敢与自己对视的陆予熙开口,“是吗?太子殿下。”
陆予熙终于尴尬的回了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父皇非说要来,我也没拦住。”
哼。
林时明嫌弃的打量了这对心虚的父子几眼,考虑到这里是凤仪宫的大门口,终于还是大发慈悲的对此事揭过不提。
“这解围也不必解了,走吧,咱们还是先去父皇的宣政殿。”
*
宣政殿里,黎安刚在陆予熙的示意下退了出去,等不及的隆运帝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怎么样?梓童有没有想通一点?”
“没有。”
隆运帝的表情瞬间变得鄙视嘲讽。
“但儿臣让母后平静的知道了咱们的计划。”
“...什么?”
林时明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父皇不是一直想着怎么让母后知道咱们的打算,好考虑配合吗?儿臣方才做到了!”
他刚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多番演练思索的。
林时明不擅长演戏,也不喜欢弄那些阴谋诡计,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套都不会给人下的小傻子。
刻意挑用膳的时候去,说话真真假假,借着动作掩盖脸上表情变化...只要足够细致耐心,他未必骗不了人。
隆运帝昨日被赶出来,就是因为想和白筇竹提“失忆”治疗一事,但白筇竹一个字都不想听。
因此今日一行,林时明的目的就是借着“找乐子”,让白筇竹可以客观、平静的了解他们的“失忆”计划,同时提前给白筇竹打个预防针,等林游那边成功之后,也不怕吓着白筇竹。
到时白筇竹想必也自会明白林时明的用意,这样也好水到渠成的将事情办妥。
为此,林时明也算是绞尽脑汁才设计出了今日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