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着急,事情越往深处,挖掘出来才越有趣。
夜晚,夜明星稀,青丘的居住于高山,山高水长,离星河愈加相接,古来星宿,月光明亮,有手可摘星之势。
涂山氏确实富有,琉璃青瓦,古树屋脊,
放荡不羁的玟小六,席地而坐,直接坐在假山岩石底端的凸石之上。
涂山璟洗漱完毕,锦衣华服,外表依旧是那个大荒气质卓然,文明大荒,无人启迪的涂山少主。
只有涂山璟自己知道,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满目高华,心无阴霾的自己。
涂山篌摧毁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包括那副破烂不堪的内心。
也有一切碎裂、毁伤。
玟小六瞧着俊美无双,满堂华彩的俊逸公子,灼灼其华,遗世独立。
形容的就是他这般的公子吧。
玟小六面带调侃与嘲讽,“粗布麻衣果然不适合你,云裳羽衣才能与你相配,让你在清水镇待了七年,做了七年的苦工,真是辛苦你了。”
“我心甘情愿,我永远是你回春堂的小厮叶十七。”涂山璟眼含真挚,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我不想做什么涂山氏的少主,只想做玟小六的叶十七。”
“大名鼎鼎的青丘公子,在小小的回春堂做小工,我可不敢用。”玟小六摆摆手。
涂山璟目露嘲讽,心境涩然,“青丘公子本就是一个笑话,他们认可的只是衣着光鲜,有着第一世家身份,能为他们带来名利的涂山璟,没有身份的加持,即使我的文采再好,他们也会无动于衷。世人爱的只是名利,而非我本人。”
“为了我答应卿老板的条件,陪整个青丘的未来,值得吗?你现在后悔吗?”玟小六睨了一眼涂山璟,随后转回头看着天空,问道,似是不想看见涂山璟后悔或者否定的目光。
“在我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救了我,只有你,给了我名字和身份,不计回报,为我治好满身的伤痕。”涂山璟眸光深情,眼里仅容玟小六一人,再无其他。
“为你做什么,我都不后悔,只要你能平安,就够了。”
“是谁将你害成那样,听相柳厅堂时的话音,似是你的家人。”玟小六想到自身,想到他的外婆和舅舅们。
感慨道,“有时候至亲之人对你的坑害才最致命。”
涂山璟眸色不似刚才的清亮,不满意迷雾,神情木然,声音无爱无恨亦无痛,“青丘一共有两位公子,我和大哥从小一起长大,我速来喜爱文静,偏好弹琴看书,哥哥性格跳脱,喜爱舞刀弄枪,我娘对大哥一直都很冷漠,大哥十分努力,拼命般的勤奋练功,想得到娘的赞许,可是娘用尽各种办法,打击否定他。”
“你不会觉得涂山篌将你害成这样,情有可原吧。”假山池塘边默默坐着吃瓜看戏的防风意映听不下去了,出言反问,语气不可置信。
从上到下反复大量数遍,仿佛涂山璟是什么稀罕物般,嘴里叨咕着,“大荒弱肉强食,连年征战,一块饼都能出好几条人命,没想到,一向只看钱财办事的涂山家,竟能生出你这样的活菩萨。”
“你大哥是庶子,是母亲的奴婢趁着她怀孕爬上了你父亲的床,产生的孽种,他的出生就代表奴才的背弃,你父亲对妻子的背叛,一出生就有着原罪,你还觉得他无辜,认为自己的母亲苛刻。”
涂山璟的母亲是神族,孕育周期比较长,婢女人族怀孕时间相对来说较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