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阳光躲进云层,不想看见寒夜的孤冷,金乌隐藏了自身所有的温暖。
只余夜色的清寂。
羽宫执刃殿,一个身材微胖,上了年纪动作微微有些迟缓的老头。
他便是白日威严训斥宫子羽的羽宫宫主,宫门执刃宫鸿羽。
宫鸿羽坐在羽宫书房,烛火通明,室内亮如白昼。
书房的桌案上平铺着一份纸质的书信,宫鸿羽自印盒中拿起一枚印章,迟迟下定不下决心盖印上去。
吱呀一声,门扉在寂静的幽夜响起,宫鸿羽却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将手中犹豫不决的印章落在信折上。
左手按压,印迹清晰明了。
“执刃。”进来的人行礼,态度端好。
宫鸿羽听音,抬起垂看印章的眸子,端视眼前挺拔的少年一眼。
“来吧,坐。”宫鸿羽起身来到内间茶案前,心想,眼前这么优秀的少年。
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他是自己的儿子,宫鸿羽觉得,自己一定会将宫门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而不是像现在一面打压,一面不得不倚重他,宫门才能生存。
宫鸿羽暗自叹气,时也命也,羽宫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合心意,能继承他的位置。
如果他不是发现了唤羽的一些小动作,今天自己不会做下这个决定,写下这份文书。
他也算是自己当年犯错的一种补偿吧。
抢来的总是要还的。
执刃一马当先,走到茶案右侧。
宫尚角刚刚因为执刃和后山月宫的偏私,艰难地哄好心上人,不让人离开。
想到他们对远徵弟弟做的事,宫尚角一点也不想面对眼前这个人,曾经他深刻尊敬的长辈。
“执刃,不必了。”
“没事,坐下来,我来煮壶茶。”宫鸿羽张开广袖,左手挽起右臂袖角,右手拿起茶夹,夹置茶叶至炭火上煮制的沸水中。
宫尚角神情冷声,没有半点对于卿舟和宫远徵的温情,“夜已深,若再是喝茶,怕睡不好。”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宫鸿羽不搭腔,好似没有听见宫尚角的言语隐含的拒绝。
宫鸿羽并不气馁,执意想要留下宫尚角,“正好,前些日子,我的睡眠也很差,所以特意让远徵,调配了一味有助睡眠的药茶,你也来试试。”
说到弟弟,宫尚角更是气血翻涌,分配药人的时候,想不到远徵,身体有问题,倒是想到远徵药理天才的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