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力吧。”

黄谷向服务小姐吩咐：“四支喜力，鲍鱼捞饭、小盅鱼翅汤一式两份，再来一个卤水拼盘，要快！”

小姐应声走了。

“黄哥，中午随便吃一点，用不着点这么贵的饭菜。”

“你我什么关系？兄弟！还在乎这些？”

黄谷望着四十来岁，有些发福的张磊峰：“我们快一年没见面了吧？”

张磊峰认真地想想：“嗯，是快一年了。”

黄谷看了一眼张磊峰的胸牌：“什么时候升的职，也不说一声，怕我要你请客啊？”

“黄哥说哪儿去了，在香港能请你赏脸吃顿饭，是我的荣幸！我的职务是今年初才提的，货运部没有主任，这主管就相当主任。”

张磊峰在说后一句话时，脸上露出有些得意的神情。

要是在平常，黄谷最瞧不起这种小人得志。无奈现在要用他，只好陪着笑脸。

“凭你的才能，早就该上去了！哎，这货运主管，权力有多大？”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看怎么说……”

“比方说……我从大陆运来一批货，到达地是香港。我在货到香港时，立即将货转走，还要一时半晌查不到货的去向，凭你这个主管的权力，能不能办到？”

张磊峰为难了，这是不允许的：“这违反了货运条例，很难办到……”

黄谷要的酒、菜上来了，他挥手让女招待出去，自己动手打开啤酒瓶，把两只杯子倒满：“来，喝酒！”

两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黄谷又斟满酒，他打量着连喝三大杯啤酒，己有两分酒意的张磊峰，关切地问道：“升职后，薪水够用了吧？”

“嗯，比原来好多了！……不过，你知道的，我家人口多，上有老，下有小，不怕黄哥笑话，还是入不敷出啊！”

“守着这么好的差使，你就不想点儿办法？”

“哎，我现在是小的瞧不起，大的不敢干……你只要挟带一点儿东西，饭碗就没了！一辞退，退休金也就泡汤了！”

“兄弟，我实话实说，你这个年龄，又没有什么背景，再往上升困难了……告诉我，你退休后能拿到多少钱？”

张磊峰仔细盘算着：“也就三十来万港币。”

“就这么点儿？”

“拿这些钱，还要保证现在一点儿错不能犯！黄哥，我哪能跟你比呀，有可能你一天晚上花的钱，比我一辈子挣的还多！”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所处的环境、地位不一样，花费就不一样。有一点儿是相同的，那就是都要花钱！兄弟，为我干件事，有没有胆子？”

张磊峰眯缝起眼睛，看着黄谷：“那要看干什么事，怎么干，值不值得干？”

“我有批货最近要从大陆Ｇ市运来香港，在货到之前，你把一切手续办好，货一到立即转运他国。你要做得干净一点，在短期内查不到货物的去向。你觉得一百万美金，值不值得你冒险？这笔钱，要是居家过日子，你下一辈子都用不完！”

“一百万？美金！……”

张磊峰瞪大了眼睛，这笔钱要是在黑市兑换成港币，接近一千万了！有了这笔钱，他一家人可以安稳地生活，他抵御不了这种一劳永逸地诱惑，脸红了，气也粗了：“黄哥，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那种人吗？”黄谷看时机成熟了，他拉开他的皮包，取出一叠钱：“这是一万美金，你先用着。把你银行卡的号码给我，我在实施计划前，先给你打五十万，事成之后，再给你另一半。”

张磊峰接过黄谷给他的笔，撕下一张放在桌上的便笺，在上面匆匆写好几行数字，交给黄谷。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的通知，我会提前几天告诉你！还有，你要作好离开的准备，先把家属撤离，跑得越远越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知道了！”

“张磊峰，丑话说到前头，这事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我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一定知道，如果出了漏子，我会要了你全家人的命！你现在不干，还来得及……”

天哪，一百万美金！张磊峰说什么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黄哥，你放心，这活儿出在我手上……”

“那好，你要做到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我会的！”

黄谷看看手表，快到两点钟了，他还要见戴卫，便对张磊峰说：“那就这样，我还有事，今后电话联系！”

张磊峰站起身，收好黄谷给他的一万美金，恭敬地向黄谷点点头，离开了。

黄谷在大厅一侧的咖啡座，等到了准时到达的戴卫。

戴卫对黄谷很冷漠，他铁青着一张脸，生硬地推开黄谷递给他的一包555香烟，掏出自己的烟，吸上了。

黄谷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在意，他客气地询问戴卫。

“喝咖啡还是茶？”

“茶，碧罗春。”

黄谷对站在一旁的侍应生吩咐：“两杯碧罗春！”

戴卫一屁股坐下，吸着他的烟，一言不发。

两杯茶很快就送上来，黄谷端起茶杯，思索再三，还是先开了口。

“戴警官……”

“别叫我警官，我现在是平民。”

“戴先生，非常感谢你能如约而来……”

“我是托不过林探长的面子，你有话就说！”

“那我还要谢谢林探长……”

“别在这儿绕来绕去，有屁就放！”

戴卫一二再，再而三无礼地打断黄谷的话，并且出言不逊，激怒了黄谷。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戴卫厉声喝斥。

“戴卫，你别给脸不要！一只断了爪了公鸡，还耍什么威风？我是看得起你，才请你喝茶……这几年，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三番五次请你比请局长还难……”

戴卫站起来，冷冷盯着盛怒中的黄谷。

“井水不犯河水……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戴卫，你现在不是警官，三天之内，我可以让你横尸街头！”

“随你的便！”戴卫冷冷地盯着黄谷。

盛怒中的黄谷很快冷静下来：“戴先生，原谅我刚才的冲动……”黄谷平静地对戴卫说：“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黄谷边说边观察戴卫的脸色：“Ｇ市的Ａ级通辑犯马未龙，绰号虾子，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和你有联系……”

戴卫眼里露出警惕的神情，黄谷注意到了。

“你要是见到他，请转告我黄谷想见他。我还要告诉你，此人有要案在身，他是Ｇ市与香港警方志在必得的人。戴先生在警界多年，想必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戴卫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就这么一瞬间的变化，被黄谷捕捉到了，他要的就是这个。

黄谷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戴卫面前：“何去何从，戴先生三思。这是我的名片，可以随时找我！至于合作的条件，由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