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定王妃快去面见皇后娘娘吧。”张贵平劝道。
韦氏瘫软坐在凳子上,强打起精神,梳洗打扮,这时候天微微亮。
鸾泰宫内,皇后听了忧心如焚,赶忙赶过来面见皇上。
“皇上,臣妾绝非有意为韦将军开脱,但臣妾愿以自家性命担保韦将军是清白的,曜儿更不会谋反。定是有人背后使坏!”
“这是韦将军自书的罪状,你好生看看!”
皇后接过:“这罪状条条十恶不赦,分明是有人要置韦将军和曜儿于死地,皇上为何不面见其二人亲自审问?”
皇上召来了韦孝正,“韦将军有无策反之心?”
明知故问!“圣上,臣肝脑涂地,一心为了南燕泰。”
“那为何招认?还要供出三皇子是背后主使?”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臣以卵击石,誓不承反,已死于鞭笞矣。”
成列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把韦孝正放了,削职罚俸,降为镇南将军,罚俸三年。
韦孝正离开的那日,决定再不回朝。
成世曜刑部出来后,失魂落魄地回到景定王府,韦氏出来迎接。两人抱头痛哭,痛定思痛,“夫君——”信心,母后也还对我们有信心,一切都还有希望呐。
皇后这边也知道自己暂时已经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因为皇上已经喝腻了百合银耳羹。最令她担心的是成世曜脸上的伤,这毁容级别的外观,去某国整容整形吧。
成世曜虽然懊恼,但还有韦氏不离不弃。他失魂落魄地坐在窗前,放声大哭,韦氏出来擦去他的眼泪, 抚摸着他的伤疤轻轻擦拭着药物。
“王爷一切都会过去的。”
“谢谢王妃!”
两人恩爱地抱在一起, 也许患难与共,此刻的他们不知道还有一场更大的危机等待着他们!
皇后在鸾泰宫又患了严重的不寐症,要是王义妁再该多好,她肯定有办法,已经十天十夜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因为现在两个儿子都被皇上远离,得不到恩宠。自己贵为皇后,最后如果皇位没有落在儿子的身上是很说不过去的。
深夜,皇后坐在窗前,月亮悄悄落在, 太阳逐渐升起。
起坐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皇后抚着额头,突然感觉一阵刺痛。
太医在给皇后把脉,三皇子也来了,脸上惆怅,依旧关切:“太医,母后这病?”
“回三皇子的话,娘娘脉象细而无力,舌红少津,咽喉干燥,身体倦怠乏力,时常头痛耳鸣,心中烦乱。皆因寝食难安所致。”
啊,我知道了,原来咱们家遗传神经衰弱,抑郁症、狂躁症。
皇后虚弱地看着三皇子:“曜儿,叫你二哥来看母后。”
伯赞很快就来了,皇后拉着成伯赞的手,成伯赞眼睛乱瞟,好奇而又有些羞怯地盯着鸾泰宫。
“曜儿,母后就把你皇兄拜托给你了,你要好生照顾他!不可再互相猜忌!”
临终之言嚒,怎么,道德绑架呗。不能送孤儿院吗。
“孩儿谨记。”还不是你曾给过我许多幻想吗。
“赞儿,母后的赞儿,你看看母后!”
伯赞被压着直视了吕蔻一眼,立刻松开吕蔻的手,想要往外走。
成世曜按住伯赞,“皇兄!母后叫你呢。”
伯赞有些害怕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刀疤男,然后伸出手要去抓成世曜伤口处一块已经起皮的痂疤。
“啊!”
江塞羡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赶忙从外头进来,发现伯赞扯下来了成世曜的结痂。成世曜脸上鲜血流出,流到脖子。
妈!你就说能不能打!
接下来的动作惊艳了皇后,伯赞竟然抓起结痂塞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点头说着好吃好吃,江塞羡赶忙制止江塞羡吐出。
皇后侧目江塞羡,这就是你所说的改良派?
江塞羡一阵尴尬,慌忙找借口要拉伯赞去漱口,带着伯赞匆匆离开。
岁已至秋,宫内的梧桐叶开始落下。立秋这天,太史官早早就守在了武阳殿的中殿外面,一阵风来,一片梧桐树叶离开枝头,太史官立即高声喊道:“秋来了。”于是一人接着一人,大声喊道“秋来了”“秋来了”,秋来之声瞬时传遍宫城内外。不等回声消失,盔甲整齐的将士们护卫着皇帝蜂拥而出。他们要去云海子狩猎场射猎,成列拥着大皇子、六皇子共同出发了。
成列知道这次的主角是自己,连成显都只是凑数陪衬,自己的马匹骑在成列的右后面,随时护驾,成显则被远远地甩在队伍后面。
俏皇贵妃和皇后都没有出面,坐在车架内的是姝贵妃。
这时候窜出来一只紫貂,与家猫相似,耳朵肥大,略呈三角形;四肢短健。全身被毛呈棕紫色,有稀疏的白色针毛镶嵌其中。
大皇子拔出弓箭悄悄靠近,箭矢飞出,射中紫貂,接连又射中了几只,几天下来已有几十只,收集起来后对成列说:“父皇,皇祖母寿辰将近,儿臣想立刻派人将此物护送回宫中交由制衣所制作貂衣给皇祖母享用。”
“善!”成列开心地答应,成衡毅当然没有忘记成列的份,后来成衡毅又陆陆续续打了几只紫貂,快马加鞭送回皇宫亲自督造。
在皇帝狩猎的时候,成伯赞和江塞羡也没有闲着,江塞羡摘了几片梧桐的叶子,剪成不同的花样,插在伯赞的发髻上,伯赞突然感觉腹痛 ,结果是拉稀,江塞羡不敢耽误,拿来益生菌喂给伯赞吃下。日暮时分,江塞羡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江丽姬会给自己和姐姐每人七粒红赤豆,再递给姐弟一碗井水,让他们“咯崩咯崩”咬碎了豆子,和着井水吞下。据说吃了之后,不生痢疾。
于是立刻如法炮制,让伯赞吃下豆子,伯赞不肯吃,摇头,江塞羡将豆子放入嘴中咬碎,然后喝了一口井水,上前就是撬开伯赞的嘴巴亲喂。伯赞挣扎,拼命拍打推开江塞羡的嘴巴。
三皇子路过看到这一幕,轻轻咳嗽了两声。
江塞羡不管,继续将豆子咬碎强行灌入伯赞口中。
成世曜无奈摇头,诙谐一笑,虽透着不认可的鄙夷却也生出一丝羡慕之情。晚上,皇后叫了二皇子、三皇子一起吃饭。
江塞羡陪同着伯赞进来,伯赞畏畏缩缩:“我怕……我怕……”
“没事,来!”江塞羡安抚伯赞,将他带至案桌前。
席间,啰嗦的吕蔻无非是说些要让成世曜好好照顾伯赞之类的话,案桌上,皇后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些便觉果腹。然后命人从自己的盘子中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伯赞的碗里,“赞儿~吃啊~”
伯赞眼神躲闪,只顾低头吃碗里的米饭,看了一眼身旁的江塞羡,胆怯地摇摇头,江塞羡鼓励道:“吃吧!”没毒!
成世曜看到了未免有些酸爽,妈妈!我的呢?吕蔻一个眼神,自己没手吗?
江塞羡将红烧肉放在勺子里喂吃,伯赞捂着嘴巴,大声呵斥:“不要!”晚上吃肉,还这么油腻,你这是要让我胖几斤啊!
皇后有些失落,看着几米远的伯赞心中百般滋味! 好想要去弥补亏欠的母爱,但是伯赞你会给我机会吗。过去我总是打击教育你,以为这才能够激发你向上,但是我错了,一个人在接受挫折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应该被爱包围,被鼓励环绕,因为一路上的荆棘已经够坎坷了,我万万不该再对你进行设绊设限!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确定打压教育我不是你自己的控制欲作祟,确定不是你自己的偏执与狂妄?伯赞拉着江塞羡便要往外走。“回家~回家~”
三皇子看着也非常痛心,为何你非要比我早出生呢,如果我们身份兑换,估计我现在早就让成列坐上太上皇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