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看着她,不知是该安慰她,还是应该庆贺她看得开。
一时间,我们都不说话了。月锦端站了起来,独自走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撒了谎,她的内心,一定是极其纠结的。明明她是喜欢那个人的,但是现在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太晚了?
月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吧,明明是想让女儿们高嫁的,可是不争气的二女儿,除了比吃比穿,怼人在行,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幕僚。
自从桃花宴会后,月夫人隔三岔五,便要带我去宁王府。我实在不想去,她却每每说道:“人家宁王夫人特意请了你,你若是不给面子,便是看不起人了。”
这样的高帽子,我如何戴得了?罢了,只好跟着她前去,被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前又千叮万嘱,让我处处小心,不能破坏了宁王夫人对我的好印象。我真的受不了了,恨不得离家出走。
月锦端倒是希望我能去,她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后,觉得身份不算什么,再说了,男儿不同女子,只要努力奋斗,明天也许就能建功立业,打拼出一片天地。
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花瓶,被月夫人带着,去宁王府被人参观。宁王夫人对我是不错,但要我做她家的儿媳,我就浑身不自在。有一次,趁着月夫人离席,我终于忍不住了,对宁王夫人说道:“夫人,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说出来。”
宁王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道:“墨渊,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见外。”
我说道:“我知道夫人垂爱,但是我心有所属,我与常将军虽未订亲,却也彼此情投意合,希望夫人不要有别的误会。”
宁王夫人的笑容僵住了,半晌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但既然你们尚未订亲,儿女婚事又由父母做主,你又怎能违拗了长辈的意思呢?”宁王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我坚定地说:“父母有父母的意思,我却也有我的想法。只是我不想欺瞒夫人。况且我从前脸上有一块胎记,虽是运气好治好了,但万一将来,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再说,算命的也说过,我这人命硬,刑克亲人,兴许,只有常将军,能压得住我的命数。”
宁王夫人却笑了,说道:“墨渊,你年纪虽小,却如此信命,可是我偏偏不信。你不知道吧,我是二嫁才嫁给宁王的。当初我和第一任夫君成婚不久,他就突染急症死了,成了整个雍城的笑话,宁王却顶着满城流言,非要娶我。所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怕。”
我看着宁王夫人脸上的笑,心里愁死了。这时月夫人回来了,说道:“墨渊,你怎么脸上都是汗?”
我笑道:“这屋子里太暖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说是湘瑟公主脸上更红肿了,根本没法见人了。月夫人一听,说道:“你是怎么做的!”然后一巴掌甩过来,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捂着发烫的脸,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啊,我做的药丸是没有问题的。我连忙问道:“公主这几日有没有如我说的忌口?”
来人说道:“公主自然是忌了口的,现在宫里的大夫都忙成了一团。”
宁王夫人让我们先离开,她要先进宫看看。月夫人急得不行,在回月府的路上,不停地数落我。我一句话也不说,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世上,最无用之人。原来在月夫人眼里,不管我怎么做,只要出一点事,她就不留半分情面。
这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前几日月夫人还以为我骄傲,如今,我已然成了月府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