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昇又出征了。这一次,阿英依然随行,而应知天因为上次在与梁国的战争中,受了不小的伤,常云昇便没有让他随征。秦有时一回来,便整日琢磨着如何去找南亭雨。常云昇也没有带上他。
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既精通医术,不如就女扮男装,装作军医,同他们一起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了?然而我也料到,这个法子众人都是不许的,月行山不会同意,常云昇也不会答应。我只能留在雍城,留在月府。
听说南亭雨的病情又反复了,南风遥又派人前来,想要我过去看看。这一次,我让下人转告他们,我自己也生病了,起不来床,而且端姨娘也恰好有事,不在府中。
其实我人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端姨娘也在府中。我们整日无事,便窝在一起烤火赏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姨娘问道:“墨渊,上一次你三更半夜也要出门,为南府小姐治病,如今你怎么无动于衷呢?”
我笑了笑,呵了呵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为南亭雨治病。”
我想起从前,南风遥为了为南亭雨治病,年年长途跋涉到云水窝,找秦有时配药,和秦有时称兄道弟,甚至后来,和我暧昧不清。他既然是个好哥哥,如今能找我,也便能找秦有时。
其实我也怀疑,南亭雨此时的病,还是有些蹊跷的,上一次我给她配了那些药,加上这些天她卧床休养,应该问题不大。我怀疑是秦有时归来了,她也知道消息了,所以她就病得更厉害了。这有一大半,是相思病发作了。
端姨娘见我一直笑着,心里笃定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说道:“墨渊,你这存的什么心思?”
我说道:“成人之美啊。”
月秋秋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娘,墨渊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说道:“这屋子里正暖,梅花也开得很好。”
月秋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墨渊姐,我想要你房里的绿梅。分我一枝好不?”
我愣了愣,这丫头不会不知道,这绿梅是来自常府的吧?我唤莲生过来,让她把那瓶绿梅送到月秋秋的房间去。莲生连忙去了,边走边说:“绿梅真的很好看,可惜只将军府才有。”
端姨娘问道:“秋秋,你喜欢绿色的梅花吗?若是喜欢,娘亲去寻一株,种在院子里。”
月秋秋有些害羞地笑了,说道:“红梅白梅也很好的,只是绿色的少见,物以稀为贵。”
这时,下人来报,常将军府上的医师来了。是秦有时吗?我不由得诧异,他还从来没有主动来过月府呢。每一次相见,我们都是在常府。他这样来找我,不会是想我了吧?
我带着莲生,在小花厅招呼秦有时。好久不见,秦有时消瘦了,也憔悴了,皮肤也不那么白净了,美貌大打了折扣,一双眼睛里,也充满了红血丝。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有时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
他不屑地笑笑,说道:“我昨晚一宿没有睡,你说我怎么了。”
我更是意外了,便说道:“那你赶紧去睡吧。不会是来我家睡觉吧?”
秦有时瞪着我,让我感觉到陌生,他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治雨妹?她差点就没命了!”
我被这样炸裂的秦有时吓到了,我说道:“你疯了吗?我怎么见死不救了?要不是我,你的雨妹妹能活到现在,能见得到你?”
秦有时却不依不饶,说道:“前两天,南公子亲自上门,请你去治雨妹,你为何推三阻四,说自己生病了?你病了吗?我看你好得很哪。你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我简直无语了,我之所以拒绝南风遥,还不是为了给秦有时和南亭雨制造机会啊。可是秦有时倒好,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平时南风遥防他跟防贼似的,他哪里能见到南亭雨?只有这种时候,南风遥才会放下身段,才会主动找秦有时。
我还没有说,莲生就忍不住了,气呼呼地说道:“秦公子,你说话可是要凭良心,上一次我们小姐可是半夜出门,去给南小姐医治,还被夫人骂惨了。这一次她也不是说见死不救啊,她只是让南公子主动去找你!”
秦有时怔了怔,却又说道:“既然你上次为她看过,为什么她的情况还是那么糟糕,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