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日子总是精神倦怠,不在状态。只是月秋秋喜欢绿梅,隔一段日子,我便亲自去常府,采摘了绿梅,与她作伴。
月秋秋闲着无事,便在纸上画绿色的梅花,她虽然未曾学过画画,却十分认真,每日对着绿梅,身旁熏着火炉,画了一幅又一幅,却也渐渐有模有样了。
端姨娘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也从未说过半字,只是有时若有所思。
我当然也知道月秋秋心里想的是什么,这绿梅,是将军府的梅,这心事,是少女之怀春。也只是远远的一面,便种下了情根。虽然,常云昇什么也不知道,这边的月秋秋,却已是相思成海。我不由得心生怜惜。
冬日无事,上一次秦有时发神经,把我凶了一顿后,这日却又来登门道歉了。莲生说道:“小姐莫理这个人了,上次他说话,那么没轻没重的。”
我说道:“人家都来道歉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莲生说道:“小姐,怪不得他敢那样凶你,原来是吃准了你,不会跟他计较。”
这丫头说得倒也不错,不过,我和秦有时之间,可以说再难听的话,却不会有隔夜仇。这次还是在小花厅见面,好家伙,只见他带来了好多绿色的梅花,我怀疑他是把整个将军府的梅花都薅尽了,连绿色的花骨朵都没有放过。
我瞪大了双眼,本来说不记仇的,可是一看到秦有时灿烂的笑脸,眼神里的讨好之意,我一下子却绷不住了,指着他说道:“秦有时,你怎么回事!”
秦有时睁着一双带勾的狐狸眼,一脸无辜地说道:“墨渊,你说怎么回事?”
我凑近前,说道:“南小姐好些了吗?”
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果然你说得对,雨妹是故意少服了药,是我错怪你了。所以,我专程来道歉的。”
我真的要谢谢他呀,我说道:“你所谓的道歉,就是慷他人之慨吗?你这也太离谱了吧?将军府的绿梅,被你摘光了吧?”
秦有时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说道:“墨渊你真是聪明,次次都能猜对。真怀疑你是不是长在我肚子里的虫子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算道的哪门子的歉,我本来是想用这一个冬天,慢慢地采摘和欣赏。这家伙倒好,嘴里说是因为我喜欢,便将那些梅花摘尽了,也不过管个三五日的新鲜,到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我就赶他出去,他却死皮赖脸地,说道:“墨渊,听说你们府上的茶最好了,你也不说请我尝一尝。”
我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尝什么呢,南府的茶才最好,你去南府啊。”
秦有时见我真的生气了,脸上堆着笑,又拉起我的手摇了摇,说道:“墨渊,是我错了可好?不过,你放心,我新研制了一种药水,倒几滴在水里,能养得梅花整月。所以,我才敢把常将军的梅花都摘过来啊。”
秦有时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小瓶东西来。我带着狐疑收下,看着秦有时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真是没心没肺——不,只有面对南亭雨时,他才会真正地着急,别的都顾不上了。
但我想不到,秦有时居然能制出这种神奇的药水来。我忽然想到,这种药水竟然能令梅花保鲜如此久,如果是真的,它不仅能用来保鲜梅花,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难不成秦有时发明了现代的类似于防腐剂之类的东西?
秦有时的医术和药理,竟然又上了一个台阶。我顿时觉得危机感加重了,不行,我不能天天消沉着,我得加把劲,不能让他超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