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浑身一怔,积压心头多年的郁结,突然解开,眼中也流露出了明亮的神采。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周胜虽然只是一个城门小将,从不受人待见,却也身系一城百姓安危,若恪尽职守有错,那错的便是这天下。权贵门阀势大又如何,与其唯唯诺诺,还不如舍了这一身官服,去北境做一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多杀几个北莽侉子。
“多谢大人提点,请大人入城。”周胜说。
“有劳。”阿四抱了抱拳,骑驴进城。
杨小侯爷白面玉眉悄然皱起,瞧着阿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转脸又笑容满面的迎上了石让,带着几分哀怨道:“翰林哥哥,真是好生见外。来庐州也不跟人家说一声,害得人家什么都没准备。父亲大人若是知道人家如此怠慢你,准要狠狠地责罚人家。”
“天赐贤弟,何事能瞒得过你。”
石让忍住恶心,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杨天赐这厮多年不见,举止愈发的像个女人了。若杨老将军在世,定是要将这厮扔进军中狠狠磨练几年。
“翰林哥哥,人家在庐州最好的酒楼同庆楼备了酒席,不如赏个薄面?”
见石让不像以前那般冷峻,还给自己递来了笑容,杨小侯爷感动得双目含泪,内心欢喜无比。
翰林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既然来了庐州,定不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少将军,小侯爷如此有心,若再拒绝,岂非不近人情,况且弟兄们难得出来一趟,也该让那帮忙小兔崽子见见世面,省得回军营乱嚼舌根子,说咱少将军亏待了他们。”
陶大胆嘴角噙着笑意,冲着石让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
石让骤然无语,回瞪了陶大胆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指责陶大胆用心歹毒,“好你个陶大胆,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把小爷往火坑里推。等回了军营,定要打你个数十军棍。”
杨小侯爷向陶大胆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个姓陶的,看起来五大三粗,长相不怎么样,心思倒是细腻。此番能否把翰林哥哥弄上床,看来少不了要给他一些好处。
“翰林哥哥,你看陶将军都如此说了,你……”
“好吧。贤弟如此有心,为兄岂能不识抬举。”
石让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瞧着阿四那已经远去的背影,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谨慎地提醒道:“贤弟,咱丑话说在牵头,吃酒归吃酒,可莫要拉拉扯扯的。”
“翰林哥哥,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杨小侯爷妩媚一笑,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石让见状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阵恶心袭上心头,狠狠地剜了幸灾乐祸的陶大胆一眼,策马便要离去。
“翰林哥哥,莫急。同庆楼还有些脚程,你看人家出来得急……不如共骑一马,如何?”
杨小侯爷抓住缰绳,作小女儿羞态,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之色。
“贤弟,指挥佥事大人来庐州公干,不可慢待,为兄先去打个招呼。”
石让眼珠子一转,伸手攥住杨小侯爷的衣襟,朝着陶大胆那侧一抛,随后扬鞭策马,夺路而逃,还不忘道:“老陶,命你与小侯爷共骑一马,前往同骑一马,赶往同庆楼打前站,若延误军机,军法伺候。”
“少将军,少将军!”
陶将军双手横抱着杨小侯爷,当场石化。